宇文老將軍那樣威震四海的恐怖存在,該有多厲害呢。
溫涼此時想慕其風采,已然不可能,但仍從何謂的隻言片語中窺得一二,試想宇文老將軍帳下的一位前鋒將軍就能封侯,一位祭酒胸懷萬千謀略,那他本人該是何等的頂天立地!
城牆上,何謂手搖紙扇,仰天看星,思緒萬千。不知什麼時候,蘇絡瑋邁著沉沉的步伐,順著石階走上城牆。
“先生,有把握嗎?如果明日燕軍不來,逼死議和使者、奪取京口兵權的罪名可就落到世子頭上了,我們是不是應該想想後路。”
何謂微微一笑:“少司空信不過我?”
蘇絡瑋搖搖頭:“信。”
“燕人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鳴金收兵倉皇北退不是他們的風格。北燕皇子此役意在上位立威,怎肯灰溜溜撤兵,折自己麵子?北燕朝廷這兩日議論紛紛,這一仗,他也冼不想打也得打,何況其人睚眥必報,驃騎營失利的仇他一定要報!”
“可,可是……”
“說下去。”
“先生,北燕十二萬皇屬大軍,來勢洶洶,我們據城固守,真的守得住嗎?”
“守不住也得守啊。”何謂搖搖扇子,撲得一陣冷風拂麵,“三營有兵一萬九,頁軍援軍一萬,再加京口城中廂兵四千,總兵力三萬三千,苦守一日不成問題。明日戰事一旦打響,京口問訊必然會調行台大軍增援京口,隻需一天,他們就能抵達京口。所以,我們隻需要再堅持一天,隻要挺過了明天,往後幾年北兗州再無危機。眼下,守城器械齊備,將士眾誌成城,軍民團結一心,相信我,此戰不會輸。”說罷,向蘇絡瑋投去堅定的眼神。
蘇絡瑋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何謂笑道:“少司空,我有一事想請教於你,不知當問不當問。”
“先生請問。”蘇絡瑋見他神色一陣閃爍,似乎有事難以開口,“先生請問,絡瑋知無不言。”
“嗯……”
蘇絡瑋撲哧一笑,打趣道:“平日裏胸有成竹的何先生,竟然也有欲言又止的時候,想來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啊。”他曾聽說過何謂布局東南,孤身震懾閩邦的奇聞,卻沒想到這麼一個刀斧挾身神色不改的東南第一軍師,也有吞吞吐吐不好意思的時候,隻覺得極其有趣。
何謂羞赧一笑,忙正色道:“何某就是想問問,你作為世子的知己好友,可曾知道他是從何處學來的行軍布陣之兵法?那日在書房內討論北燕行軍情況和北境局勢,我見他頗有幾分軍陣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