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餓受凍已經兩天一夜的兩營將士紛紛艱難的將日漸沉重的頭顱抬起,望著點將台上意氣風發的世子,心中竟有說不出的快意。
“我溫涼是玉侯世子,是陛下賜了寶冊的玉侯世子,我父親雖已故去,但我溫涼子承父爵就是京口的統帥!你們個個都是忠君愛國、守邊護疆的好漢,卻蒙冤被禁,隻能絕食抗爭,今天我溫涼就還你們自由之身,你們便可返還原營,回原位,謀其職!”
溫涼說罷,響亮的回聲在營地裏久久回蕩,不肯散去。
剛開始,絕食抗爭的人群邊緣處有人艱難的站起,聲援世子,不料被玉泉營士兵強壓著坐下。隻過了一會兒,兩營士兵相互攙扶著起身,紛紛輕啟皸裂成痂的嘴唇:“願受世子號令,願受世子號令……”
每個人的說話聲盡管微弱氣短,但一萬多人的聲音彙聚在了一起,達到不易讓人忽視的程度,甚至群山可撼。
裴成按奈不住,猛拍桌子,跳了起來:“溫涼,你可是戴罪之身!”
“戴罪之身?”溫涼哂笑一聲,步步緊逼裴成,“我如果沒說錯的話,陛下的降罪詔書一日不到京口,那我溫涼就是京口駐軍的統帥。對於這點,此又疑問嗎?我手中有陛下的軍防敕令,還有駐軍統帥兵符,你還想質疑什麼?你方才說誰是戴罪之身?兩營士兵無緣無故被你營士兵收繳武器,竟遭囚禁,這是誰給你的權力?”
裴成自知辯不過自幼熟讀詩書的玉侯世子,氣得麵紅耳赤,額頭上青筋暴露,指著溫涼罵道:“溫涼,你個亂臣賊子,你這是要造反?”
這時,蘇絡瑋踏前一步,為好友正名:“裴將軍,眼下北燕大軍欲來,你在此地飲茶賞金,全無備戰之準備,卻有誣陷玉侯世子忤逆造反,你居心何在!?”
“蘇絡瑋,你,你!”裴成兩隻眼睛裏快要噴出火來,惡狠狠地提醒道,“蘇絡瑋,你可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是九州諜司的少司空,而九州諜司隻遵聖命,你卻和著一心造反的溫涼沆瀣一氣!”
蘇絡瑋陡然冷哼一聲:“這就不勞裴將軍費心了。”
溫涼麵對台下士兵,高舉手中的敕令和兵符,將肺腑之言托出:“玉泉營的將士,猛虎、秋山兩營的士兵所犯何罪,竟讓你們不顧袍澤之義,劍拔弩張?諸位切莫受小人蠱惑,做些親者痛仇者快的傻事。眼下北燕皇太子率軍南侵,意圖我軍口重鎮,我們身為守邊將士,怎能袖手旁觀?怎能徒徒內鬥,遺忘我們的責任和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