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溫涼據城死守1(1 / 2)

北境五邊之中,京口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其北臨長江天塹,南禦京城建康,西接滁州險壑,東聯徐州防線,京口如果失守,北敵大軍可輕易趨入南方,到時距離京口不過兩百多裏地的建康城朝夕不保。

“既不能退,唯有一戰!”何謂的話清晰且堅決,道出了他是有備而來,聽得溫涼心潮澎湃,“此背水一戰,當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置之死地而後生。若贏,則可狠狠打壓燕國覬覦北方的狼子野心,重創其皇屬軍的銳氣,讓其在未來五六年再也不敢南下侵略;若敗,身敗名裂,萬劫不複,臭名留史,遭人唾罵。世子,還是好好斟酌斟酌,這一次你不僅要壓上自己的名聲和性命,更是讓侯府上下幾十口人成了賭注。”

溫涼斬釘截鐵的回答:“我已經想好了,既不能退,唯有一戰,死戰。”

何謂搖了搖頭,眉上的愁思深重:“二位,率軍抵抗之後,就再也沒有了退路,往日的地位和權力也就不複存在,二位可真的明白?”

溫涼自嘲般的一笑,語氣哀怨道:“我父親一輩子伴君如虎,如履薄冰,做事總想著給自己留個退路,可到頭來身陷囹圄,生死難卜。反而沒有退路了好,毫無顧忌,一心向前。”

蘇絡瑋翹起嘴角:“我更不用考慮什麼退路,要麼力竭而死,要麼退隱江湖。富貴地位,於我如浮雲,倒不如一身布衣來得痛快。”

“既然你我三人心意已決,那就同生死共命運。”何謂將瘦弱的腰板挺得更直,拱手向兩個後輩依次行禮後,鏗鏘道,“朝臣畏戰,邊將未必苟且。二十七年前勒山一戰,威遠將軍宇文齡率軍十萬,將始建國北燕的叛逆斬殺四萬,以一場敵我傷亡近乎二倍的大勝擊碎了北燕南下吞並的企圖,才有我南朝安穩至今的國祚。二十七年前,沒有天鷹軍,沒有宇文齡,就沒有如今的朝局和安世。二十七年後的今天,你我三人唯有仿效宇文老將軍,以一場惡戰換取百姓免於流離。”

溫涼執晚輩禮,道:“願聞其詳。”

蘇絡瑋亦執禮:“絡瑋亦願。”

何謂右手中指飽蘸茶水,在地圖上的四個地點上各點了一次,再將四點依次連接,幹燥的地圖受到茶水浸潤的地方很快凸起,形成一個口子。

“與其被動防守,不如主動出擊,打他個措手不及。勒山和它旁邊的深穀用來埋葬燕人的黃粱美夢剛好。”何謂若有所思,接著說,“今夜!今夜就可派遣一支精銳潛到勒山山腳下的深穀四周,靜候時機,明天再派一支輕騎將北燕驃騎營引入穀中,挫其銳氣。”

蘇絡瑋似有所慮:“先生,燕人一向狡猾,怎會輕易落入我們的圈套?”

何謂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抹亮光:“北燕此次南侵的副帥正是也冼,此人武力超群,卻有勇無謀,行軍戰鬥更以激進著稱,十多年前我就和他交過一次手。其麾下驃騎營統領是他的侄子也陸,激進莽撞甚於其叔父,隻要我方使計與驃騎營交戰,佯裝不敵敗走,也陸立功心切,定會緊追不舍,落入陷阱之中。加之這幾日裏來,驃騎營四處橫行,無人能敵,囂張氣焰正是鼎盛時候,也陸早就被勝利衝昏了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