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皇帝看了看群臣的臉色,這話明顯實給他們聽的。
大臣武將們除了諸葛信神色煩憂,其他的除了麵麵相覷,就是低垂著頭,盡力避免自己被皇帝點了名。
四萬對七萬,的確勝算不大。
諸葛信沉吟片刻,緩緩道:“陛下,豫滁二州的駐軍不可擅動,一來他們身擔守護城池的重責,二來如果將其盲目調離城池,中了燕人聲東擊西調虎離山的詭計,那時兩州危矣。陛下,北境無邊,京口、豫州、滁州三邊最為緊要,任何一個都不能陷沒,臣懇請陛下三思,萬不能將守城兵力調往京口。”
皇帝仔細想了想,點點頭:“的確,將北邊守城將士調離的確冒險。如此說來,兗州附近竟然無軍可調?”
“陛下,情況還遠沒有這般糟糕,京城西邊的十萬行台軍就可調運,隻是……”諸葛信欲言又止。
皇帝眼睛裏掠過一絲亮光,淺淺一笑:“愛卿,有什麼要求盡管提。”
“近年來內外太平,四表幾無戰事,舉國上下卸甲臥鼓,散馬休牛。行台軍也就有所懈怠,其中約有一萬八千人甲胄不全,如果調用庫存、配齊裝備,折騰下來要耗費一天的時間。”
“推遲出發一天應該沒有什麼大礙。錢糧方麵呢?有沒有什麼困難?”
沈惟庸堅定語氣,做出承諾:“戶部盡力籌措,斷然不會出現我軍戰士在前線喋血,後方糧草不足的情況。”
皇帝長吐了一口氣,緩了緩,又問道:“那何人能出麵領兵?”
經這麼一問,那幾個武臣不禁縮了縮腳,把腦袋垂得更低了。出乎皇帝的意料,這些個武臣軍侯竟也畏戰,國家需要的時候個個麵露難色,默不作聲。
皇帝有些生氣,溝壑縱橫的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垂在膝蓋前麵的手緊握成了拳。
這時候,王夫棠向前一步,含笑道:“陛下,微臣竊以為您不用惱怒,更無需調用行台軍增援京口。”
“什麼意思?”
“陛下,去年以前北燕鐵騎時常寇邊、騷擾,北境將士選擇避戰,不與其碰撞,燕騎自知沒趣,很快退去。臣認為,北燕此次大舉興兵,隻不過是在想我們示威,這樣做的目的,無非就是想從中撈些好處,再給屬軍統領太子樹立威信。既然如此,不如索性和其講和,給他們一點好處,也能免得我軍勞師動眾,戰士傷亡。”
“王大人說得輕巧!”諸葛信白了王夫棠一眼,反駁道,“北燕如果隻想逼迫我朝納貢開市,何必排遣精銳部隊逼近京口?況且行軍主帥是皇太子,他們何必下這血本?”
王夫棠哂笑:“諸葛大人好好用用腦子,如果燕兵真的意在京口和北邊諸鎮,何必先排遣一萬驃騎南下,引起我軍的警覺呢?難不成他們是在通知我軍,讓我們做好接戰的準備?”
“你……”諸葛信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