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個賭抵一條命?那這條命會不會太沒有價值了?”
溫涼嗬嗬一笑,道:“都差不多。”
下了山,溫涼直奔侯府,在離府門前不遠的地方,發現正在踱著步的妹妹。
“哥,你終於回來了。”神色淒然的溫婉跑過來,一把拉住溫涼那鮮血沾染的右手,淚珠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劈啪墜下,“哥,你的手不要緊吧?你讓我們擔心死了。”
“沒事!”
溫婉嘴唇微啟,想要說什麼,又猶豫了一會兒,但還是說了出來:“爹在大廳等你……”
下山之際,溫涼業已做好了受罰的準備,因而明白溫婉的意思,不過腦海裏一聯想到父親盛怒的神情,就有點恐慌。
今天這一“劫”,看來是躲不過了。溫涼慢悠悠的走進府裏,心底裏竟然有了一種“慷慨凜然,從容就義”的想法。
大廳內,侯爺像斷了脊背一樣慵懶地靠坐在太師椅上,左胳膊軟塌塌的搭在梨木黑桌上。
不過,讓溫涼兩隻眼珠子快要蹦出來的不是父親雲淡風輕的表情,而是桌子上那一支熟悉的鞭子。那是條牛皮長鞭,上麵鐵絲纏繞,最梢頭係著一束鞭彩。
“回來了?”侯爺聽到有人輕聲走了進來,眼睛睜都沒睜,直接問道。
溫涼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回答:“嗯。”
“給我跪下。”
“哦。”溫涼乖乖的跪到地上。
仿佛睡著了的侯爺倏忽之間睜開眼,看到溫涼的眼中陡然閃過一絲氣惱的目光,道:“就你一個回來了?老子的十一個兵呢?還有你鐵叔呢?”
“還在……還在山上……”
“留在山上做什麼?看日出嗎?”
溫涼低著頭,不得不將實情相告:“飛龍隊七個兄弟被燕國秘府的武者殺了,鐵叔他們留在山上善後。”
聽到這裏,侯爺左手猛拍了一把桌子,跳起來,指著溫涼鼻子罵道:“老子的兵,你帶出去十一個,卻給我帶回來四個!”
溫涼再把腦袋低垂,整個人快要趴在了地上,不敢發出一絲的聲響。
“帶著他們去天上人間聽曲子去了?”
“沒有……我們去賀宅捉拿殺害商會富商的凶手了。可凶手被我們傷了之後,一直往山裏逃,我們就追到了救生寺,不曾想受到了燕國秘府武者的埋伏。”
“蠢貨!你連窮寇莫追的道理都不懂?”侯爺被自己不爭氣的兒子氣的直跺腳,就差從地上蹦起來了,“兵法都才看了嗎?這些年出去就顧著勾搭美人兒了?”
“我本來打算活捉殺手來立功請賞的,可誰知道會被伏擊……”溫涼受不住老爹的諷刺挖苦,小聲嘟囔了一句。
這一句嘟囔滿含不滿的語氣,像極了挑釁權威的頂嘴,徹底將侯爺激怒。侯爺拿起桌上的軟皮牛鞭,剛抬手作勢,把鞭子舉到半空中要打,猶豫一會兒,還是作罷。
“我這七八年沒有用鞭子教訓你,你是不是皮癢癢得難受?四年前你把翠屏嚇了個半死,這筆賬我尚未跟你清算。你現在又給我弄些幺蛾子……”
侯爺見兒子默不作聲,可憐兮兮的樣子,頓時心軟了許多,誰讓自己隻有這麼一個兒子呢?拿出鞭子嚇唬嚇唬他就行了,還沒到執行家法的時候,再者現在自己不舍得打這寶貝兒子,況且打了也沒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