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鬼依然沒有回話,但是,他那不停的呢喃卻停止了。
原本準備阻止菱燁發瘋的言先生看到這一幕,似乎想到了什麼,轉頭看著文雅道:“如何?能感覺到什麼波動嘛?”
文雅與言先生的默契比言語來得還要快,文蠱生早已經將粉色的靈魂起霧完全鋪開,她閉著眼睛感覺了一會兒,搖頭道:“完全沒有任何反應,一點點情緒波動都沒有,那個常飛應該不在裏麵。”
“不在……到底是沒死,還是已經到時限了?”言先生自言自語地拖著下巴,沉思起來——如果這常飛真的已經陽壽度完,那這件事豈不是成了無解?
就在言先生已經考慮要不要做個假象敷衍過去的時候,文雅的眉頭忽然緊皺了起來。毫無預兆地,她忽然轉到言先生麵前,然後對著他的嘴唇一口咬了下去。
“啊!”言先生剛想罵人,卻立刻反應了過來,隻能歎氣著想說今天真倒黴,這麼一會兒功夫嘴皮子就破兩次了。
文雅風情萬種地在言先生傷口處舌尖輕點,沾了足夠量的血之後,雙眼立刻變得血紅,用沉悶的聲音念道:
“感。”
言先生很少看到文雅使用感官強化類言咒,而且他還看得出,文雅強化的是聽覺。言先生沒有說話,他也很好奇究竟是怎樣的發現,能讓文雅做出這樣反常的舉動主動獲取能力。
在沉默了片刻後,文雅的眼色微微恢複正常,她長歎一口氣道:“果然不是錯覺,這裏有心跳聲。”
“廢話!”言先生忍不住罵了一句:“難道我們是僵屍麼?”
“不,不是我們的心跳聲。”文雅麵色凝重道:“除了我們三個之外,這裏還有第四個心跳聲。非常微弱,間隔極長的心跳。如果不是我的好幾個靈魂碎片都有‘聽’到,我差點就把它漏過去了……奇怪,怎麼好像又不跳了?”
言先生思考了片刻,忽然開口對前麵的菱燁說道:“喂,方便麵女,說些你和你那小男友過去發生的甜蜜回憶之類的……你這麼看我做什麼?說啊,如果你還想見他一麵的話!”
雖然不知道言先生的用意,但這短短的幾小時教會了菱燁一件事,就是這個男人的安排總有深意。而且,此時對常飛的懷念之情已經壓過了一切,回憶一幕幕從菱燁的腦海閃過,從她的口中流出。
那一夜,男孩和女孩在圖書館相遇,男孩生疏且幼稚地給女孩遞過了一張紙條,而他羞紅的臉,讓女孩覺得既好笑,又可愛。
那一天,女孩因為手機沒電鬧鍾不響而整整遲到了三個小時,當她趕到約定地點的時候,男孩沒有責備,沒有憤怒,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
“擔心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在路上出了什麼事……”
從那一刻起,女孩就知道,男孩是她一生的幸福。
作為剛踏入社會的年輕人,他們的生活絕算不上富裕,而且往往忙碌得不知白天黑夜,但隻要能抽出一點時間,他們都會緊緊相依,十指緊扣。
他們的幸福,僅此而已,也隻此就已經足夠。
菱燁說著,眼淚早已滿溢。
“我不管發生了什麼,我不管到底是不是你做的,我都想再見到你。”菱燁已經泣不成聲:“你出來啊!告訴我到底是為了什麼!我隻想知道,是為了什麼……”
或許可悲,但菱燁最無法釋懷的,不是父母的死,而是那個不曾留下隻言片語,就拋下自己離去的男人。
“來了。”文雅低聲道:“心跳又來了,而且速度變快了!他對方便麵女的話又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