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怪物與貞女(3 / 3)

因此,在言先生原本的計劃中,可並沒有“殺手”這個麻煩的角色,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在剛開始就多浪費了一個言咒。

不管這個雇凶殺人的人是誰,他肯定不是一個得了錢就會罷手的人,或者說他從一開始就不是因為金錢糾葛而想對薑華下殺手。如果言先生隻是單純地幫薑華解決了債務問題,結果這哥們不知從哪兒竄出來,把薑華解決了,那言先生還是相形於“未完契”——言先生不喜歡“未完契”,非常不喜歡。

保守估計,從找出線索,找到這個惹麻煩的家夥,把他打飛或者直接滅口,這過程恐怕至少要使用三個言咒甚至更多。這樣一來這宗交易的利潤就一下子少了許多,這也讓言先生好生有些鬱悶。

不過現在,一個漂亮伶俐的少女自己送上了門來,讓言先生本來鬱鬱的心情一下子得到了舒緩。

言先生用手托起下巴,開始思索自己到底要用什麼方法讓事情變得更加有趣——如果過程可以讓言先生感到開心或是趣味十足,他倒是並不在乎少賺一點。

薑夜鶯看著言先生在沉思,偶爾露出一絲讓她感到邪惡的微笑,她顯然不會非常愉悅。薑夜鶯知道自己這話一說出口,就等於把自己送入了虎口,她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打算歸打算,她並不確定自己是否有這勇氣真正麵對那個“打算”。

或許隻過去了五秒鍾,但薑夜鶯感覺好像已經過去了五個小時。終於,言先生還是開口了,不過他這一開口,還是讓薑夜鶯像一口吞下了一個鵝蛋一般,臉色紫青,啞口無言。

“你還是處女麼?”言先生提問時的表情不帶絲毫的愧疚或猶疑,就好像這個問題和“你吃了飯沒”一樣無傷大雅。

“……啊?”薑夜鶯是猜到言先生會提到這個方麵,但她還是被這沒頭沒尾的問題一下子給問懵了。

“一般來說,和父親親昵的女兒性觀念更加保守些,尤其是你和你父親的這種依賴關係,和情侶的性關係很可能在你心理會被本能認為是對自己父親的背叛,”言先生煞有介事地分析了起來,“雖然我也知道‘青春期荷爾蒙’加上‘金錢’,‘社交派對’以及‘擅於迷惑少女的有錢公子哥’放到燒瓶裏,稍微一加熱,‘嘣’地一聲,一切就幹chai烈火了。在社交場裏想要守身如玉,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薑夜鶯實在無法再繼續聽言先生分析下去了,不自覺地出口打斷道:“好吧,我是,我還是,沒有燒瓶裏的爆炸,也沒有幹chai烈火……但那又如何?”

“不如何,隻是你有了可以多換兩年的籌碼而已。”言先生忽然走到薑夜鶯身前,用似乎可以看穿別人的眼神盯著薑夜鶯的雙眼,張開左手,比出了一個大大的“五”,而後道:“五年——這是我的價碼,沒有還價,沒有餘地。你爬上我的床,我讓你父親多和你享受五年的父女時間,如何?”

淫邪,卑鄙,齷齪……你可以用所有一切的詞彙來形容現在的言先生帶給薑夜鶯的感覺。

沒錯,薑夜鶯也知道自己現在唯一的籌碼就是自己,或者說是這副得自於父母的曼妙軀體。她知道所有男人看到她都會有yu望,即使是這位神秘的言先生也不例外。但她絕沒有想到,言先生就這樣把它給提了出來,赤裸裸地,不帶一絲羞愧,就好像這個男人的字典裏根本沒有“道德”這個詞彙一般。

讓我們來看看美麗的公主,可以為自己的父親犧牲到什麼地步吧!來啊,拒絕我,看看你能不能承受自己良心深處傳來的悲鳴。言先生篤定地看著薑夜鶯的猶豫,享受著自己玩弄人心的創意,卻並不擔心她的答案——因為無論答案是哪種,得利的永遠是言先生。

言先生是那種沉浸於自我世界裏的人,這是薑夜鶯對於言先生的言行舉止所下的定義。

這種人永遠不會介意別人的看法,從不掩飾自己的情感,他強勢,他不容置疑。當他認為你是某種人時,你即使再如何辯駁,都很難改變他對你的看法。我們的生活中也充斥著這類人,“不合群”或是“自大狂”是對他們最好的詮釋。他不能忍受別人在他麵前強勢,他總認為自己是正確的;他對世界有一套古怪,扭曲的觀點,而且還不容別人去質疑。

安逸地遊走在真實與虛假的邊際,任意地按照自己的想法評定眾人,隨性地破壞或完整他人的人生,這對於言先生來說恐怕不僅僅是所謂的“工作”,還是他人生樂趣的全部——簡單來說,他就是一個自私自大到無以複加,卻有能力,也很樂意將人玩弄於鼓掌中的混蛋。

薑夜鶯從小在社交圈長大,在上流社會猜忌與揣測就像是呼吸一樣平常。所有人都看到薑夜鶯的美麗,卻很少有人能看得到那因為外貌與生長環境而過於早熟的心機。

薑夜鶯了解言先生這樣的男人,更加了解要如何與這樣的男人周旋。你不能讓他們的話語影響到你,你要作出自己的決定,一個讓這樣的男人意想不到的決定。

“可以!”想到這兒,薑夜鶯狠狠地從嘴裏吐出了這兩個字。

……啊?她的答案居然是“YES”?這下言先生也算不大不小的吃了一驚,但喜怒不形於色的他,不會把自己的驚訝表露出來,他隻是以不關心的語氣淡淡道:“你確定?這可是一筆有來無回,不能退貨的生意——當然你需要的話,那紅色的床單倒是可以給你。”說到後來言先生還不忘在言語上刺激一下薑夜鶯。

話已出口,就沒有回頭路了,薑夜鶯吸了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後,笑道:“我不需要那個,但我需要一些別的東西——一些在真的‘銀貨兩訖’之前,可以讓我安心‘付款’的‘贈品’。現在經濟不景氣,賣家也需要來些酬賓不是麼?”

薑家的這對倒黴父女,似乎永遠玩不厭這個“我要坐莊”的遊戲。

“……我在聽。”言先生手托腮,用不置可否地表情聆聽著。

薑夜鶯道:“首先,我想和你一起行動,我想親眼確認我和我的父親擺脫了現在的危險處境,並且真實地找回了當初的生活。雖然你的能力或許是真的,但既然你已經得到想要的東西,會不會,又為什麼還要為我們去拚命呢?我想至少用我自己的雙眼來證實這一切。”

言先生皮笑肉不笑道:“所以,你想把自己的處子之身,變相當成是完工後才能收到的尾數,以此來確保我會安心完成一切?”說到這兒言先生徹底笑出了聲,笑聲中充滿了不屑,“你未免也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些吧!”

薑夜鶯也笑著反擊:“是麼?可你剛才還不是說,我的價碼值整個交易的三分之一麼?如此看來,也不算太沒有份量吧?”

言先生被反問的一愣,隨即笑道:“有趣有趣,你們姓薑的實在太有趣了!好吧,雖說是個累贅,可這件事還沒難到非要單槍匹馬才能完成的地步,有美女隨行也未嚐不是件好事……你說‘首先’,那也就是還有第二個條件?”

薑夜鶯道:“第二個條件對你而言,就更無足輕重了——我希望在這件事完成之前,你能如實回答我的問題,不管是關於這件事,還是你自己的。”

“哦?”這個突如其來的要求倒真讓言先生有些驚訝,“我又為什麼要答應你這麼奇怪的要求呢?”

薑夜鶯忽然笑了,笑容中似乎還略帶著一絲哀傷:“像你這樣的人是不會明白我的理由的……如何?這個要求會帶給我們的言大先生困擾麼?如果你有什麼不能觸碰的話題,你當然可以選擇不回答。”

言先生聳了聳肩道:“如果這些最終能讓你在床上表現得更加激情一些,我並沒有所謂。”

“……那麼,成交?或者用你的說法,‘諾’?”薑夜鶯說完還煞有介事地伸出了手。

“諾!”言先生也伸出了手握了上去。

僅僅就在這前後幾個小時之間,薑家的兩父女,都和言先生握上了手。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不僅僅是握手,這同時,也是推開了另一個世界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