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平陽聽這聲音親切熟悉,急忙回頭,見青紅拿著手機衝著自己。
嶽平陽一把搶過手機,“班長,是你嗎?”
電話裏蔡東如笑了起來,“你小子,又犯混是不是?什麼時候能把你這書生氣改了?青田怎麼樣了?”
“很好,沒事啦?班長啊你在哪兒混呢?怎麼跟他們攪到了一塊!”
“別問我了,到時候自然會跟你說的。我隻想說一句,平陽,你是在為國家出力,懂嗎?”
“班長,你別呼悠我行不行?”
“我相信你的選擇!”蔡東如幹淨利索地把電話掛了。
嶽平陽把電話交給青紅,坐到了座位上,“化吧!”
中年女人先動手給嶽平陽理發剃須,手法極其熟練。兩個小時後,嶽平陽改變了模樣,對著鏡子照照,“化了這個妝能洗臉嗎?”
“今天晚上不能,明天就可以了,但要輕些!”
“能頂多長時間?”
“頂多十天!”
嶽平陽哼了一聲。
中年男子道:“就你這點化妝材料,至少三萬!”
嶽平陽又哼了一聲。中年男子沒有明白他的意思,嶽平陽知道這十天是什麼概念,十天,就是搶救金先生的極限。他們花這麼大的血本,終極目的不是保護自己,而是要保護金先生。
一輛紅色轎車過來,由另外一個小巧精幹的女人帶車,又繞了一個圈子,再次把嶽平陽送到了市區西郊一個普通院子裏。
“以後幾天,你就住在這裏,有事拔打電話,你的名字就叫郭火寶,代號‘老哈’!稱我紅C即可”,說著,留下了一個厚信封,轉身便走了。
信封裏有兩萬塊錢和一張紙,紙上同樣寫著一個奇怪的電話號碼,並要求記住毀掉!
這是一所普通的農家院,臨近刑警支隊,向北抬頭便能看到後院中高高的靶擋牆一角。
房子是三間青磚紅瓦平頂房,很是老舊,但屋內粉刷一新,還留有淡淡的油漆味,家具很少,隻有一桌、一椅、一張床,都是新買的。床前還放了一個空調式電扇。
看樣子,他們也是剛收拾出來的,也沒有打算讓自己長住。盡管條件簡陋,嶽平陽還是放鬆了許多,不管怎樣,現在自由了。
嶽平陽仔細地將屋子內外察看一遍,沒發現什麼竊聽、監視裝備,又躍上牆頭左右打探一番,發現左鄰右舍都是廢棄的老宅院,這才放下心來。
心一放,思緒就散,他突然想見南商雨,念頭異常強烈,但走了數十步又冷靜下來,自己現在麵目大變,可能會讓她不適應。最關鍵的是,有人要暗殺自己,萬一有人監視盯梢,貿然找她就是害她。
他轉了幾個圈子,努力克製一番,又不願一個人獨自呆著,便順著街道一路走下去。此刻,他很渴望熱鬧,渴望城市的喧囂與嘈雜。
這裏雖說是城郊,但其實仍是農村,大部分人家已然熄燈了。
終於看見一處亮著燈的小超市,說是超市,其實就是個大一點的小賣鋪。
小賣鋪的老板蹲在門口抽煙,身邊小桌子上還有一堆撲克牌和零錢,看樣子是牌場剛剛散攤。
嶽平陽一頭紮進小賣鋪,瘋狂地買了一堆東西,香煙、啤酒、白酒、零食、毛巾、襪子……他的舉動引起了老板的懷疑,很警覺地跑到櫃台後邊,“你幹啥?都要買?”
嶽平陽衝他高喊一聲,“結帳!”
滿打滿算,不過三千塊錢。
老板用驗鈔機點完,還不放心,一張張對著燈光照著,最後問道:“我們這兒可不管送貨啊!”
嶽平陽道:“找個麻袋來,我扛著走!”
老板道:“那你可夠累的!”
“我就在這附近住,沒事!”嶽平陽撕開一條蘇煙,順手扔給老板一包,把老板驚得一楞,沒想到他這麼大方,趕緊拿出打火機給他點著,又小心翼翼地把打火機塞給他,“贈送!”
嶽平陽還想同他說會話,可看他表情極不自然,很害怕的樣子。恰巧又有幾個人過來買東西,也不再多說,將麻袋掄到背上走了出來。
嶽平陽在商店裏看了表,現在已然是淩晨兩點半,再過幾個小時天就亮了。
村裏樹多,偶有蟬鳴聲聲,伴著幾聲雞鳴狗叫,還有幾聲嬰兒的啼哭聲遠遠傳來。
嶽平陽很愜意,晃晃蕩蕩地走著,想像著見到南商雨的場景:或者是從背後一把抱住她,看她憤怒吃驚的表情;或者是裝作陌生人與她打訕調情,或者……
還有,無論如何明天得買部手機,許久沒給家裏聯係了。
後邊遠遠地走著幾個人,剛開始嶽平陽並未在意,但走了一段,發覺他們並不是路人,而是有意跟蹤自己。他快,後邊人便快,他慢,後邊人相應變慢,還時不時打亮手電掃照自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