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曼，我們死了多少人？”圖爾坎站在篝火前，篝火搭在兩塊大石的下風處，四周用些樹幹圍了圍供眾頭人就坐，這裏就算是圖爾坎的陣前指揮營帳了。
“根據各個頭人報的數。死了一百二十三個，傷也是一百多，其中重傷的有二十個，還有五十多人沒找到，可能都在火裏了。”達曼有些垂頭喪氣的說道，畢竟統計死傷人數，並不是一件讓人輕鬆愜意的事情。
“胡人死傷了多少？”
“死的大概有三百多人，火還沒滅，很難說究竟死了多少。”達曼的回答不是很肯定。
“那逃掉的呢？”圖爾坎皺起了眉頭，比起死人，活著的敵人才是最讓人擔心的。
“逃掉的……”這下達曼更不好回答了，當時的場麵這麼混亂，胡人人數又多，怎麼可能知道逃走了多少人。
“逃掉的多了，沒死的都是逃掉的，難不成他們還能活在火裏？”看到達曼答不上來，紮雷仗義的替他打了個圓場。
圖爾坎瞪了紮雷一眼，沒有再繼續深究這個問題。
“我們搶了多少東西，有沒有馬？”這個問題也是圖爾坎非常關心的，這關係到他們的隊伍以後能撐多久、走多遠。所以他在事前安排了近一半聚落的石人去做這事。
一個頭人搖頭說道：“不是很多，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們的人都還沒有到位。胡人的守衛被驚動後，大家都不敢動了，後來大營裏又起了火，場麵太混亂，我們從胡人身上撿了十幾把劍、數十杆鐵矛，還有一些弓箭，糧食也隻搶到一些，不多。馬一匹也沒有，全都受驚跑了。”
聽完這消息，所有的人都不禁搖起了頭。從場麵上看，他們似乎是打贏了這場突襲戰，但從戰果上看，卻遠遠沒有達到預期，甚至可以說是敗了。想到他們可能隻能憑著這點家底去翻越神山，每個人心中都沒什麼信心。
圖爾坎也深知這點，他的戰前布置很明確，通過突然夜襲，吸引胡人守衛注意力，然後在有限範圍內分頭圍殲，迅速的消滅對方的作戰力量。其他的人在胡人全員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同步搶奪資源，搶完就撤，不和胡人做過多糾纏。爭取做到行動最快、代價最小、戰果最大。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戰鬥在己方沒有到位的情況下突然爆發，而且還是在胡人大營已經鬧得雞飛狗跳的情況下，不僅是全部的守衛甚至連預備隊都動員的了，結果隻能是和胡人硬碰硬。
“人祭的孩子都救回來了嗎？”圖爾坎繼續問。
負責救人的頭人搭腔：“差不多都救回來了，有三個沒找到，可能起火的時候跑丟了。還有一個……”
盡管頭人沒再往下說，但是在場的人基本都知道這個孩子指的就是塔塔的孩子。“唉……”有人發出深深的惋惜聲。
圖爾坎沒有歎息，他正了正身，向達曼說道：“把他帶上來吧。”
“圖爾坎，你真要這樣做？”達曼的臉色有些不悅和抗拒。
圖爾坎微微的點了點頭。
“不，你不能這樣！”達曼的臉色轉為了激動。
圖爾坎瞪了他一眼：“你也要抗命麼？”
達曼沒再說話，忿忿的轉身離去。不一會兒，他就折返回來。他的身後，跟著塔塔，塔塔的雙手像是犯人一般被綁在了身後。
眾頭人看到塔塔這情景，無不大驚失色。
“圖爾坎，這是怎麼回事？”紮雷驚訝的問道。他和塔塔兩人雖然昨天還勢同水火，可是經過一下午的並肩戰鬥，他早就把塔塔當成了出生入死的兄弟。
其他眾頭人也都在交頭接耳，悉悉索索的議論著。
圖爾坎伸出雙手，示意眾人安靜。隨後向塔塔問道：“塔塔，你知道為什麼要抓你麼？”
塔塔低著頭，沒有和任何人做眼神的交流，而是死死的盯著地麵。他咬了咬嘴唇說道：“知道。我違反了戰前的布置，不僅驚動了胡人，還提前釋放了突襲的信號。有很多的族人因我而死，突襲也沒能取得預期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