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倫單於新死,我們應該把這個消息馬上傳到賀蘭全部,讓所有人知道奴隸伊爾罕殺害了納倫單於。然後我們要聚集賀蘭部所有頭領,馬上安排紮塔大人就任賀蘭部單於的儀式,我們要盡快獲得全部的控製權。這所有事情都要最先完成,不然難免會出其他事端。等大人您真正登上單於大位,掌控全部人馬的時候,再號召部中人馬絞殺一個弑主叛逃的奴隸,還不像捏死一隻臭蟲一樣容易嗎?”
這一番話一下就把紮塔的怒火澆熄了,烏達提說的沒錯,他與庫亞部暗中媾和、陰謀殺兄奪位、趁納倫中毒追殺等事總有可能紙包不住火,現在最重要的是先登上單於大位,等木已成舟的時候,任何人想翻盤都不可能了。
想到這,紮塔恢複了冷靜,他隨即命令道:“召集部中各頭領、所有人馬,到這裏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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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際的一線白光刺破陰沉的夜幕時,伊爾罕正率領著三百精銳在草原上疾馳。盡管剛經曆過昨日的種種波折苦累,但伊爾罕的臉上卻不見倦容,依舊目光炯炯的注視著前方。
前方遠處突然閃過一道人影,在這黎明前的黑暗中,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發現,但伊爾罕卻注意到了。他取下弓箭,警惕的盯著前方動靜,箭上弦蓄勢待發。他觀察了一會,又慢慢放下弓箭,反而是快馬加鞭的迎了上去。那道人影看到有人接近,準備調轉馬頭,伊爾罕看到高聲喊道:“陳大人,是我,伊爾罕!”
對方聽到呼喚隨即停下腳步,在原地徘徊,待雙方貼近,確實這人就是陳大人。
陳大人看到是伊爾罕,隨即做了個馬上揖,開心的問道:“伊爾罕兄弟,看來你已經成功的解救出族人了?”
伊爾罕點點頭,謙和的說道:“感謝陳大人、李大人的幫助,伊爾罕終於救出了族人。”
說話間,身後的李校尉已經趕到,他還未等向陳大人行禮,就迫不及待的插嘴道:“大人,昨晚一仗殺的漂亮!您有所不知,伊爾罕兄弟的箭術簡直是天下無雙啊!李某簡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伊爾罕仍是榮辱不驚的對李校尉微微點頭致意,隨後目光關切的問起陳大人:“陳大人,我在大營中的其他族人都逃出來了嗎?”
陳大人一捋胡須,略顯自豪的說道:“陳某雖不才,但是跑跑腿、傳傳話的活兒還是能做好的。”
李校尉嘴角上揚說道:“看來陳大人也學會說玩笑話了。”
話音剛落,三人對視一下,隨即發出爽朗的笑聲。這一笑並不單單是因李校尉說的話而笑,更多的是大難脫險心裏如釋重負的宣泄。
過了一會兒,陳大人對伊爾罕問道:“伊爾罕兄弟,如今納倫單於已去,賀蘭部必然沒有你的立足之地,現在既已救出族人,今後你如何打算?不如這樣,你率部與我二人同回漢地。燕王殿下雄才大略,虎踞燕北,正在廣納人才、招攬邊民,憑兄弟的武藝和膽識,再有我和李校尉二人舉薦,兄弟你必定可以獲得燕王殿下的重用,你族人也可得到妥善的安置。”
“對啊,跟我們回去吧,南方不似這裏如此苦寒,再得個一官半職,遠勝在此為奴為仆,兄弟這般英雄人物,本就不該受著鳥氣!”李校尉義憤填膺的說道。
伊爾罕漸漸收起臉上笑意,他沉寂了一會兒,翻身下馬,躬身按漢人的方式向陳李二人行禮,盡管動作生硬但每一個動作都顯得很鄭重。陳李兩人一看,也趕忙下馬回禮。禮畢,伊爾罕低頭說道:“陳大人、李大人,伊爾罕還有一件事想請兩位大人幫忙。納倫單於在最後時刻向神明起誓,許諾我族內所有人不再為奴。如今他們都是自由身,我想請兩位大人帶他們到漢地,從此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我石人還太弱小,如果留在草原上,一定還會受到胡人的侵擾。”
“兄弟客氣了,我二人定當會保貴部的周全。”陳大人邊說邊扶起伊爾罕。
“謝陳大人、李大人!伊爾罕要和兩位大人在此辭行了。”伊爾罕又作一揖,隨即轉身上馬。
李校尉一看情況不對,趕忙問道:“兄弟且慢!這是何意,你要去哪裏?”
“我要去庫亞部救出烏維。”伊爾罕的回答簡潔而堅定。
“你已不再為奴,何必去救他?”李校尉一臉不解。
“為了誓言!”說完,伊爾罕就毅然決然的奔向了草原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