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眼前的手臂,一道和煦的陽光撒進他的眼簾,暖暖的陽光讓人感覺非常的舒適和愜意。他坐了起來,周圍是一望無際的草原,滿眼的嫩綠色混合著草木的芬芳,散發著蓬勃的生命的氣息。
遠處傳來咯咯的笑聲,這笑聲聽起來就像是天籟一般,讓人感覺是如此的歡樂和喜悅。他尋著笑聲走過去,遠處似乎有一個模糊的身影。曼妙的身姿在這草原上如精靈般舞動。他覺得這仙女的身影似乎很熟悉,但又辨認不出來。他向著仙女跑去,想走近點看清她,但無論他怎麼跑,仙女都還在遙不可及的前方。
“等等我!等等我!”他像瘋子一樣拚命的喊著,拚命的跑著,直到失去平衡狠狠的摔在了草叢裏。他趴在地上抬起頭,一群人消無聲息的向他走過來,他們靠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這些人是他族裏的男女老幼,他們露出惡鬼一般的猙獰表情,突然鬥大的石塊像冰雹一樣向他襲來。他剛轉身要跑,身後就有人死死的拽著他的胳膊,他扭頭一看,大叫道:“塔塔!放開我!放開我!”
“圖爾坎!你別動,你別動!”塔塔用力的按著圖爾坎的肩膀。
“你放開我!啊!”圖爾坎還想掙脫,但是全身就像炸裂了一般,劇烈的痛疼讓他的身體完全不聽使喚。
“圖爾坎,你終於醒了,你終於醒了啊!你會沒事的,你會好起來的。”塔塔一邊激動的流著眼淚,一邊愧疚的低下頭去。
草原消失了,石雨消失了,眼前隻有塔塔、老博爾塔兩人,圖爾坎意識到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幹草棚中。
圖爾坎活了下來,他在阿胡拉的考驗下,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和對部族的忠誠。塔塔深深的被圖爾坎的勇氣和決心所折服,但此時的他心中更多的是對圖爾坎的愧疚和自責。
“我會殺了你的,塔塔。你會為你的愚蠢付出代價。”圖爾坎恢複了之前的冷峻,這句話聽起來一點都不像是玩笑。
“等你好起來再殺了我吧。我知道我做錯了。你是阿胡拉選定的真正的勇士。是阿胡拉讓你來拯救我們的,我們所有的人都會聽從你的命令,決不背叛!”塔塔已經完全控製不住他臉上的表情,又笑又哭看起來挺滑稽的。
“我全身除了疼,什麼都感覺不到。我還能舉起劍麼?”圖爾坎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幹草棚的頂上,淡淡地問道。
老博爾塔說道:“胸前和背上的骨頭很多都斷了,手腳還沒斷,我都給你敷上了草藥。一般人受這樣的傷是不可能醒過來的,你要感謝阿胡拉的庇佑啊,以後能恢複成什麼樣,就隻能看阿胡拉的旨意了。”
“我睡了多久?現在是什麼時候?”圖爾坎繼續問道。
“一天一夜,今天就是胡人要我們去神山的最後期限。我們現在要怎麼辦?要召集全族起事嗎?”塔塔擦幹了眼淚,眼神顯得躍躍欲試。
“我們的人現在怎麼樣?胡人的情況呢?”圖爾坎並沒有急著回答。
“大家還和平常一樣,隻要你一命令,大家就會和胡人拚了。胡人去出使的人都沒回來。”塔塔想了想,又接著說道:“但還是有很多胡人,應該有好幾千人。”
“圖爾坎!圖爾坎快滾出來!”幹草棚外響起主事的聲音。大家臉上的表情都緊張了起來。
“塔塔,你出去應付一下,就說我被馬踩了。”圖爾坎低聲交代塔塔。
塔塔點了點頭,走出幹草棚應道:“主事大人,圖爾坎前天被受驚的馬給踩了,身上有傷正在裏麵休息。”
“被馬踩了?我看是假的吧!他是不是裝傷不敢去神山?”正說著,主事直接就把腦袋探進幹草棚裏。
“主事大人,我確實受傷了,但今天一定會帶上人去神山的。”圖爾坎向主事說道。
“是麼?”主事鑽進草棚,將信將疑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又用腳踢了一下圖爾坎的身體。
圖爾坎疼得雙手摳進土裏,幾乎都要摳出血,但他卻強忍著疼痛一聲沒吭。站在主事身後的塔塔眼睛差點要噴出火來,老博爾塔看塔塔情況不對,趕緊抱住主事的雙腿,大聲哀求道:“主事大人啊,主事大人。圖爾坎的傷確實很重,請你饒了他吧!但他已經交待我們今天要出發去神山了,等我們做好擔架就會出發的。請主事大人放心。”
“主事大人,我們中午之前一定會出發。”圖爾坎說。
主事也看出圖爾坎傷的很重,應該是沒有裝傷,他狠狠地說:“圖爾坎,中午之前我要看到你們出發。不管你是走出去的,還是爬出去的。不然我就把你拖去神山。”說完他就轉身離去。
主事一走,圖爾坎就對老博爾塔說道:“博爾塔,你等會就通知族裏有孩子的人,告訴他們我們要假裝獻上男女童讓胡人清點,叮囑他們大人小孩都不要吵鬧,沒到胡人秋祭之前,這些孩子都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