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驚破紗窗夢(1禁咒)(1 / 3)

我沒有搬磚也沒有練功,我躺在草地上看著星星,有一隻體貼的野貓不時在我的耳邊舔來舔去。我望著星空,我知道遠處的那顆星星有多遠。看累了我就睡覺,中間醒來一次,貓在我耳邊睡著了。我想起來經常跑我寢室的那隻貓,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我沒有去上課,實際上我從沒回過學校,甚至連鐵匠鋪都沒有回去過,不知道過了幾天,我感覺到了餓死的可能,便起身走向鐵匠鋪,遠在一裏地之外就能聞到了泡麵的味道。

見到了鷹羽霞,沒見他吃過泡麵。

鷹羽霞道:“你臉色大變,你是。。。”

“被騙慘了。。。”

“我不是說這個,讓我摸下你脈搏。”

“沒得癌症吧?有治嗎?”

“你最近是不是勤奮練功了,幾天不見你的真氣大大的強,已經到禁咒的過渡期了。”

“什麼過渡期?”

“修煉的層次,你剛來的時候隻不過是個學徒,然後慢慢成為法師、魔導士,現在到了魔導到禁咒的過渡期了,非常重要。”

所謂層次,能夠讓人記住的有四層:禁咒法師、神降士、織法者、先知。

所謂禁咒,就是說你已經看破了武學的門道,用起什麼招式都能得心應手,這是一個高手輩出的時期。

神降,即神人降臨,凡是到了這個時期,就已達到技藝上的巔峰,武藝通靈,彷佛神人降臨。能到這個階段的,整個榮耀區不超過20人。在此時期內,必須每天練功四個小時以上才能保持格鬥技藝的巔峰水平,否則會逐漸退回禁咒。無數人一輩子都無法突破禁咒而進入神降狀態。

織法,超乎神降之上,到了這個階段,已經不僅僅是技藝上達到巔峰,而且有了自己的思想和體係,能夠創立武學,自成一家。將功夫寫入英文字典的李小龍先生即在織法階段。

“你知道李小龍是誰吧?”鷹羽霞道。

“嗯,認識,我們班的。”我想怎麼李小龍還認識鷹羽霞?

先知,到此階段,已經不拘於物,無需刻苦練習技藝以保持水準,對於武藝已經真正達到超凡入聖的狀態,在其眼中無有門派之分,亦無技藝之名,一切精妙的招數不過揮手抬足之間耳。

在先知以前,同個階段的人會有很多差別,譬如禁咒和禁咒的差距太大了,厲害的禁咒可以殺神降,不厲害的禁咒還打不過魔導,但是先知都一樣,因為先知是人能達到的最高水準。整個榮耀區曆史上隻出過一個先知,即原神州結義行會副會長雅典娜、姍。

“那個光緒皇帝,是什麼狀態?”我問道。

“他跟我們不是一個體係,生來即在先知以上。”鷹羽霞道。

“先知以上?先知不是最高麼。”

“對於人來說是的。”

“他不是?”

“你忘了龍天軒在墳場跟光緒說的話了麼,原來你真的。。。他省略了‘是光緒’。”

“是誰?”

“曆史上的光緒,死於1908年,轉生於1909年四月下旬。”

“他真的是?”

“光緒帝之魂。”

“他們是什麼體係?”我驚道。

“我如何知道,我隻是一個禁咒法師而已。”鷹羽霞道。

“那我如何過渡到禁咒來著?”

“你的真氣已經夠強,過渡到禁咒的門道有很多,但我隻會留情劍。”

留情的意思並不是手下留情,而是劍氣停留。

一劍劃過,劍氣不衰,你再出一劍,就是兩劍。

如果你出第三劍時第一劍的劍氣仍然未衰,那麼在同一時間內存在兩股劍氣加一股真劍,三者可以組成簡單劍陣,這就是最簡單的留情劍。可以從魔導士晉身成為禁咒法師。

隨著記憶的不斷嫻熟,可以漸漸達到四道劍的更為複雜劍陣。

如果能打出四劍的劍陣,就是一個成熟的禁咒法師。從此以後,每多一劍,劍陣要複雜數倍,若能達到六劍便可為神降,八劍者為先知,九劍者至今未有人矣。

晉身禁咒的門道有很多,這是其中的一種。但是我隻能選這種,因為沒有別人願意教我。

這種門道最難的部分不在於劍氣的停留,而是在於劍陣,陣法不是隨便就能擺的,為了會擺陣就必須學周易。

對此我隻能說,周易真的很難,如果有別的門道能突破魔導階段達到禁咒我一定不學留情劍。鷹羽霞也有類似的想法,已經能出五劍,到了禁咒的最後階段,可始終無法突破到神降。

但是高手確實是存在的,這個門道的創始人,原神州結義行會會長浪子情俠,能擺七劍的劍陣,因為周易學的好,各種劍招變化無窮無盡。副會長雅典娜、姍,能擺八劍的陣,看似隻多一劍,但操作起來比浪子難兩倍以上。

理論上隻要懂卦,留情劍就有無數個招數,但是我不懂卦,而且最讓我頭疼還不是卦,而是各種變卦和不規則卦,在別人手中無窮無盡的一套劍術在我手中隻有六十四招。

不過這並不是全部,一個已經超脫於一流武藝的的武者往往有好幾種功夫相互輔助,用起來才順手。我不是超一流的劍客,可我能得到超人的教導,知道了這麼個捷徑。

為了彌補劍術的不足,我仔細修煉了我這兩條腿。比如兩個人在比劍,看看誰也打不過誰,我要是怒了,一腳踢去,可能踢在襠裏,我就贏了。要是踢不著襠也沒關係,不管我踢到哪裏,都像被一個大漢蒙頭狠狠砸了一大棒,就算砸到腿腳上也能疼的蹦起一丈高。可以說在我漸漸開始行走江湖的時候我的這兩條腿是相當招人恨,動不動就累及幾十代祖宗,因為江湖有江湖的潛規則,即打鬥中不得使用大招,因此凡是在打鬥中使盡全身力氣的都要被好好問候一番,一般情況下還要讓祖宗也跟著沾光。

這個學期結束之前,我基本沒有回過學校,被騙的痛楚絲毫未減,我隻能在桃花巷加緊晉身禁咒以消磨意誌。

開始還有一些未接電話之類,後來漸漸的沒有了,到考試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考試資格,卷子上胡亂寫了一些,不知道這點分數會不會算。但是算或不算都沒太大區別,即使算我也過不了。順便說一句,那學期的成績我至今也不知道,因為發成績單的人沒找著我。掛科的情況也不太清楚,反正我沒去補考,即使去補也不可能過。畢業的時候不知是學校搞的鬼還是老師搞的鬼,我學分修夠了,畢業證學位證也沒扣留。這不是因為學校喜歡我,而是因為這種事情學校也頭疼,其實當時我還是有點希望無法畢業的,因為不想這麼早離開某個人。

說來有點想笑,那年寒假真可謂稀裏糊塗,我考完最後一門就直接上了火車,學校後麵的安排一無所知,也不知道幾號開學。我在家過了十五才去火車站問下是否有票,我到達杭州的時候已經是2009年春季,大二第二學期第二周的周二。

不過當時感覺太累,睡了一下午,周三去桃花巷打探一天,周四沒課,周五我才正式上課,老師看我在下麵又聽課又記筆記,有點著慌,下課以後過來問:

“您是來聽課的麼?”

“啊。”

“那個,上周五我家裏有事,已經跟陶書記說過了,以後我一定提早說。”

“啊。”

到第三周的周五,老師看到我就震驚了:

“請問您是來聽課的麼,要是上課有什麼問題。。。”

我還沒來的及“啊”就發覺大家哄堂大笑,我正想我他媽的又鬧什麼笑話了,旁邊的蔡強奸同誌才跟我說這老師上上周沒來,出教學事故了,以為我是上麵來聽課的。

恍然大悟。

頭幾天回到學校,感覺挺不適應,我跟大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大家在談論的,無非是理工小花園女的亂搞了,名牌打折了,哪個女的有男人了,諸如此類。我所關心的,是誰的武器上傳說了,蘭花巷什麼時候開,誰由禁咒突破到神降了,諸如此類。

剛開始的時候,這種差異的感覺沒有發揮太大的威力,最根本的原因是現在離畢業還早,到大四的時候,我要說那真心是相當相當的淒涼,透心涼

由於蘭花巷還沒有開放,墳場和石階又太擠(石階還不太敢去,怕被打),我在寢室回味著當年的基情。

我擦掉了吉他上的灰塵,斷斷續續地彈了幾遍《魔笛變奏曲》,看到蔡強奸和貓一起回來。

“JJ怎麼樣了?”我說。

“又跟個男的搞了,咱們樓的,叫什麼什麼培,我們都叫插培。”蔡強奸道,“對了,明天他們去春遊,插培同誌要作為JJ家屬來呢,你去不?”

“我呆寢室。”

“又他媽呆寢室,我跟你說JJ肯定他媽的跟插培插過了,媽的那麼搓的男的他都要,他倆站一起感覺插培還沒JJ高呢。而且那個插培看著跟JJ他爹似得。”

“又他媽沒插我。啊不,又他媽不是我插。”

第二天起床,寢室一個人沒有,看了他們真的去春遊了。

我想起了十六夜,我想找個什麼理由約一下,想來想去我就給楊歡發了短信:親愛的歡歡,能不能陪我演習一下?

楊歡:什麼?你在說甚?

我:陪我玩一圈,我想找找感覺。

楊歡:看上我了麼?想跟我找感覺?

我:滾,我說十六,你先陪我練練,我再約她出來。

楊歡:我操你大爺!滾!

我:親愛的歡歡。。。

楊歡:穿上運動鞋快點滾!

楊歡還是來了,我設置的第一個場景是,騎自行車將其帶到錢塘江邊。計量學院離錢塘江近的很,這不是一個體力活,隻是一個技術後,因為我自己騎車還行,帶人得翻跟頭。

我借了蔡強奸的自行車,楊歡來了,我把車推到帶點下坡的地方,讓楊歡坐上去,蹬了好幾下還是沒蹬動。

“我先騎起來你再跳上去。”

“滾滾,走姐姐帶你到錢塘江。”

楊歡就這麼上了車,我說你先騎起來我跳上去,她說直接坐,我就坐了,楊歡輕輕一點,走了!

那是春遊時節,去錢塘江的人挺多的,大家無不用驚詫的眼神看著楊歡騎車帶著我到處溜達,她騎的很快,我好幾次有頭破血流或者車毀人亡的預感。

“歡歡。”

“嗯。”

“慢點騎我害怕。”

“害怕你不會抱我腰。”

“要是摔倒呢。”

“你大爺的這麼不信任我。”

然後我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女生帶著到處溜達還抱著她腰不敢亂動。

楊歡忽然毫無征兆地停下了車。

“咋了?”

“累了。”

“剛才你不還活蹦亂跳的騎的可有勁呢麼?”

“我這叫大死大活。草地。”

“幹嗎?”我驚訝地說道,偷偷地閃過一絲邪念:我要破處了?

“不幹嘛,躺躺。至於這麼驚訝嘛。”

“哦,不幹。”

“風。”

“嗯。”

“擋風。”

“嗯。”

“我說給我擋著點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