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的是中華商會的會長龍天楓,還有風雲再起的會長梅四。
龍天楓使得一杆槍,勁道奇大,每強出去槍杆都發顫,我見他每刺一槍都十分賣力,知道有奧妙,便問鷹羽霞。鷹羽霞道這個其實是浪子的多情劍改的,每槍出去一下發出七股勁力。每股力什麼時候發出是他在刺這槍的瞬間中控製,而他要命的就在你轉防為功的時候。如果轉的早了,他七股力還沒發完,必定中槍,如果轉的稍晚,等他七股力使完,他第二個七股力又來了,這個一般人就擋不住了。如果擋住了,他又來第三次七股力。
梅四,原神州結義行會出身,浪子離家出走前,將手中傳說武器送給了梅四。
我見梅四使的刀法沒什麼稀奇,但是每招過來該怎麼防,有沒有破綻,這個破綻是真的假的,可不可以打,怎麼打,他都十分了然的姿勢。到一百五十招龍天楓漸漸的氣力不加,一槍飛出場外。
嚇得樹上的貓頭鷹狂奔好幾棵樹,河裏的青蛙拚命喝倒彩。
我問道龍天楓怎麼會改浪子的劍法。鷹羽霞道浪子傳過三個人劍法,龍天楓,他自己,還有旭日區霹靂戰班的會長。我說那中華和神州不是很要好?鷹羽霞說,神州差點滅了中華,浪子出走前神州向來一統江湖。
白狼會長漠北狐狼對梅四。鷹羽霞道,狐狼武藝遠在龍天楓之上。你有沒發現進半決賽的多半是會長,這其實是慣例,並不是說會長就有多厲害,但漠北絕對是能憑自己實力進入半決賽的。此外白狼還有很多高手都起了十分相似的名字,比如“漠北孤狠”、“漠北孤狼”、“漠北狐狠”,凡是漠北開頭的十有九是高手。
我聽見旁邊的高手說這裏很精彩,這招很奧妙,我哪看得懂。也有不懂裝懂的隨口亂叫這招好,又有人說不對,這招不好。到三百招左右,梅四勝。
中華商會無賴上。
無賴上來便笑道“打嗎?”梅四道“試試”。
一開局無賴便抱住梅四,梅四掙了一回沒有掙脫。裁判叫道,無賴鬆開,無賴便鬆開。梅四剛要發招又被一把抱住,掙了一陣,發了幾十招還是掙不脫,裁判又叫了。梅四試了三次,不好意思再試了,兩人戰平,梅四下場。
這時浩然正氣的會長小慧上,讓我眼睛一亮的是白狼的一個弓手上了,叫做斯人如風。身上背著一把大弓,腰間別著兩把小弓。弓手的打法就是一路狂逃,似乎沒有辦法和小慧一抗,隻能靠令人眼花繚亂的身法拉開距離,隨手射箭。原來小慧的打法是有玄機的,打到一百招左右弓手逃跑的圈子越縮越小,幾乎招架不住。人們眼看著小慧欺近身來,打出致命一招,突然斯人如風把大弓丟在地上,拿出腰間的兩把小弓玩命般把周身四處射的全是箭氣,瞬間射了六七十箭,小慧退了兩步。
楓葉在一把小弓上連搭了六七箭,並不發射,見小慧飛身過來便將弓擲出,那張弓旋轉著飛出去,在小慧身側旋轉著發出剛才搭的六七箭,小慧奮力頂住,小弓飛回,這時楓葉已經在另一張弓上搭了四五箭,又飛過來了,搖頭晃腦的朝左右射了四五箭,小慧勉強擋住,身法有些亂了。這時第一把小弓又搭上三箭幾乎筆直的飛過來,小慧隻擋住第一箭,中了兩箭,那張弓在空中呆滯一會,又飛回去。在小慧中箭之際,斯人如風抄起大弓連發四箭,擋住小慧躲避的去落,並將手中小弓不搭箭旋過來,自已隨後跟至。小慧發了三枚鏢,都被小弓旋到兩側,小慧認輸。
雇傭軍會長地域之魂上場。本來以為斯人如風和地獄打,結果他說力氣已盡,打不過了。
另一個人上來,叫做柳如雲。
柳如雲一上來,地上蹦的都是石子,還有石子在場子裏的木樁上來回彈著,鷹羽霞說這些石子都是奔穴道走的,並給我念,這個石子對著神庭,那個石子本來對著風池,蹦回來又改為對著曲骨。那個石子現在沒有對著人身,但預判的是地獄之魂那隻腿後撤以後的足三裏穴。
我想人家就站著給我對我也得瞄半天才對的住,哪裏有直接就對準了還能算到彈回來還對著的。此外我看地域之魂武藝也湊合,沒怎麼手忙腳亂。
柳如雲大概也是這麼想的,拔出一把竹簽,叮叮叮的往地上插,不知要做什麼。等竹簽插好了繼續扔石頭,我終於知道竹簽是幹嘛用的了。石子本來在地上扔出去就沒了,在木樁上彈回一次就沒了,但是在竹簽上可以彈來彈去好幾次。地域之魂終於發現去打地上的竹簽,一腳踢去我又明白竹簽的用處了。原來竹簽上內置機關,地域之魂一隻腳被竹簽上的機關彈到,正好打在環跳穴,眼睜睜的看著柳如雲嬉笑一聲承讓了。
這時還剩兩個大會,再次輝煌和末代皇朝。再次輝煌會長傾情一吻棄權。
看到末代皇朝會長逍遙法外,柳如雲直接認輸。
逍遙法外自認毒術高出劍術頗多,因為他自己就是毒。腦後有一片不長頭發,終年流膿,異常惡心。
逍遙法外說道,柳兄不要怕,我不用毒也不用劍,和你比點穴。柳如雲便回來應戰。
法外又道,我隻和你比點穴。我們站著讓對方點,不能反抗和躲避,但是可以自己給自己解。柳如雲道這倒有趣。法外又道,為了贏可以用別的手段,我隻說不用毒不用劍。眾人納悶了半天,兩人開始了。
初時隻是互相試探,兩人都是右手在對方身上點,左手在自己身上點。忽然法外騰出一隻手在柳如雲臉上扇了一耳光,柳如雲大怒,也要扇法外,這時法外連點四下,柳如雲隻能幹瞪眼,忙回左手給自己解穴。
後來越點越快,開始是隻把中指和食指並作一指來點,後來五個手指都用起來。兩人的左手在自己的身上上下翻騰,五指分按五處,就像一個琵琶高手依著一本極其複雜的琴譜在琵琶的高低把位之間飛速按弦,彈著無比激烈的曲子。兩人的右手在對方的身上上躥下跳,就像一隻餓瘋的五腿動物在樹上飛速的穿梭,追趕著獵物。
眼看兩人的手指越來越快,已經看不清點在什麼部位,隻能憑自己的感覺來點。柳如雲忽然騰出一隻膝蓋,正好頂在法外的褲襠。法外本來伸出一隻手要扇六如雲,剛伸出手便覺不對,立刻抽回了手。最後兩人都不能在動彈,固定在哪裏,兩人都半舉著雙手,活像兩隻歡呼雀躍的大猩猩。
這時法外用極其含糊不清的聲音說了句什麼話,柳如雲卻什麼都沒說。不一會法外又說了句話,還是聽不清,這時大家醒悟過來,兩人都被封死全身穴道,而法外尚能嘟噥一句話,柳如雲卻話也說不出了,法外贏了。
兩個行會的高手上前在兩人的身上活活點了半個小時,兩人才恢複行動如初,這時樹上樹下、包括河裏的吆喝聲突然停了下來,人們看到龍天軒終於拔出了手中的傳說劍,劍鞘是天堂的,上麵有些裝飾的小東西,也都在帝王以上。
鷹羽霞道逍遙法外劍法天下無雙,也隻有龍天軒敢跟法外對,旁的人,尤其像龍天楓這種,絕不敢跟法外過招。
你跟他過到二十招上,就會漸漸走進他的劍路,越陷越深,到了最後完全聽從他的指揮,你的每一招都是按照他的意思打出來,如果他想陰你,那真是隨時隨地。等你比完,你發現你多年學到的劍術體係全部出了問題,你不在相信自己的劍法,永遠都不能成為高手了。
我問道,是不是有什麼詭異的地方?鷹羽霞道,完全沒有,逍遙法外使的,乃是最純粹的劍法。他對於劍的領悟,實在當今榮耀區所有人之上。我問道那龍天軒呢?
鷹羽霞道這人不怕法外,正因他不會一招劍法,也不懂運劍的法則,每次出手,全是臨場發揮。
其實龍天軒不會劍法,也並非全是天生,也因為這是他自己的哲學,他認為世界上不存在兩招完全相同的劍法。一樣的一招,讓兩個不同的人使出來,其力量,心智,經驗等等諸多因素都會造成差別,甚至是生死之分。這都因劍法並不是靜止的,而是在行動中完成的。譬如說,一個不會劍法的人一劍刺出去,在這個過程中可能產生一百個破綻,但是如果一個高手一劍刺出去,盡管是一樣的一刺,一樣的破綻,可是他對於這些破綻了然於胸,早已想到了後招,因此這看起來是破綻的地方,你怎麼知道他會不會是陷阱?
我仿佛看見逍遙法外的周身全是劍,他躲到哪裏,劍氣仿佛已經提前到了那裏。鷹羽霞道這就是武功到了極高境界,劍也有了靈性,劍未至,劍氣已先至。麵對這樣一個對手,你不可能因為劍招太怪,出招太快,或者力氣太大而占到任何便宜,在此時此刻,最為精妙的劍術即是他的本能。他的劍就像一個幽靈,你的進攻、防守、變招、走位,哪裏有破綻,劍就在哪裏。
我說那怎麼才能贏過他?鷹羽霞道隻有達到比他更高的境界。什麼是更高的境界呢?鷹羽霞也不知道。他說他早年也曾好武如命,但近年來忙於其他事務,於武藝卻毫無進境。
不過此時我十分困惑,我分不清逍遙法外到底在什麼地方。並沒有幻影,我盯著他看明明可以看得見,可是在我盯他的瞬間他已經不再原來那個地方,我幾次試圖盯住看他一眼,可是都沒能成功。就好像你坐在疾馳的火車上,企圖盯住地下的一處鐵路看,可是火車一直在飛奔,根本盯不住。
鷹羽霞道:“人道逍遙法外靠毒吃飯,我看他分明是靠輕功吃飯的。話說逍遙法外有兩個女兒,一個叫做法金銀子,一個叫做法銀金子,毒術都青出於藍,但是兩人都未縱橫江湖,差隻差在輕功上。”
到兩百招上,逍遙法外見不能取勝,有些著急。他行動的時候身上不停地掉下蠍子、蜈蚣、臭蟲、蛤蟆等等,龍天軒分了些精力,漸漸地逍遙法外開始還招。又過了五十招。突然逍遙法外兩隻手抓了一下,我都看見有什麼東西了,龍天軒急忙閃避。在這個空擋逍遙法外吹了一下口哨。天上便飛來許多黑鳥,不知道是不是鷹。這群鳥在天上盤旋,把蜈蚣蠍子都往地上亂丟,霎時間地上怕的全是慎人的東西,大家退了好幾步。最可氣的是還有一條花蛇,也不知有毒沒毒,估計被大鳥抓傷了,行動不是很迅捷,但是吐著信子十分可怕。我看見龍天軒想打掉那隻蛇,也不太敢冒然動手,有些生氣,有些想笑,但是很無奈。
但是沒有什麼能接近龍天軒,兩人正在酣戰,突然毫無征兆地停了下來。
逍遙法外道:“龍天軒,雖然你輸了,但是我真佩服你。”
龍天軒道:“我早該想到這些東西根本打不到我。”
逍遙法外道:“如果隻會扔一點蠍子,我有何麵目自稱毒王,在你追我的時候,我一直在算著你追來的地方下毒。下的輕了不頂事,下的重了又怕被你察覺。你也真夠厲害,居然打了這半天都沒讓我算準你追來的身位,留下的毒瞬間即散。所以我故意招來了一點蠍子,為了隻是讓你以為你以為異常的來源是它們,而不是我加重了毒。”
龍天軒道:“可惜我沒有中毒。”
逍遙法外道:“如果你沒有中毒,戰都就不會停止。”
龍天軒道:“我停止,是因為你輸了。柳如雲點穴的手法,不是一般人能解。”
法外慌忙在自己身上點了幾下,驚道:“足少陽膽經?”
龍天軒道:“這是如雲的絕技,這條經上的穴道,解開後一段時間內會再次封閉。我在出第一劍的時候就知道你有問題,但開始我以為是你修煉了別的內功,你也不賴嘛,打了這半天我才知道你會輸。”
法外道:“如果我當初用點毒。。。”
柳如雲緊張起來,蹦了三下,爬了三回樹,方才放心。
龍天軒道:“但我卻知道你不是凡人。人們知道你的劍厲害,是因為用劍的人很多,如果用毒的人也有這麼多,你一定是一個神話般的人物。”
逍遙法外道:“那是自然,其實很多用毒的門道,真的是妙不可言,可惜懂的人並不多。”
有一人低聲道:“龍天軒贏了是嗎?來讓我看看。”聲音低的像兩個人在說悄悄話。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沒有人看到他的身影,但是最後一個字的話音一落,他已經站在人門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