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盡頭(3)(1 / 3)

我回到了學校。回想07年的杭州,天色彷佛一下子變亮了,就好像把電腦屏幕的亮度調高了。新來的學生在亮度比平時高30%的陽光下四處轉悠,熟悉著學校和周圍的一切。

走在校園裏,聽著廣播台播放的量院廣播,大家一致很納悶,咋不叫計院廣播呢?

這種情緒深深影響了我,在開老鄉會的時候大家自我介紹,我是理工的,我是杭電的,我是傳媒的,我是計院的!

我們屋裏住著五個人,A床、B床、C床、我、還有E床。

我們的第一次臥談會大約是這樣。

“E床,你們班那個誰呀,他媽的那麼大。”

“我靠都能養小牛了。”

“真他媽的Big cow呀。”

我始終認為Big cow是我們起外號的巔峰作品之一。前一半說明了特點,後一半則形象地描繪了什麼地方具有這種特點。後來甚至幹脆叫做奶cow.

突然C床道:“你們管香腸叫什麼?”

“香腸。”

“烤腸。”

“香腸。”

“火腿腸。”

“我們叫炸鞭。”

整個樓道裏回蕩著妖孽的笑聲。

鞭真是個好名字。我們本著從我做起的精神立刻相互起了鞭名。E床叫石鞭,C床叫鋼鞭,B床叫雙截鞭。此後我們如果在屋裏聽到有人敲門,便大喝一聲“報上鞭名!”

我們乘電梯上六樓上課。人滿隻有C床上去了,我們隻好改爬樓梯。我們奔上二樓,A床把二樓按了,我們奔上三樓,B床把三樓按了,我們奔上四樓,E床把4樓按了。

我知道了,5樓是我的任務。

我狂奔到5樓,不幸的是我還沒按電梯就開了,大家惡毒地看著我伸出未及收回的手指,一致認定下麵三層樓全是我按的。

我們問C床電梯的感覺怎麼樣啊,C床道,媽的,一層一停,比爬樓梯還慢。四樓的時候前麵有個妞拿屁股頂爺鞭。

一節相當折騰的課,老師讓我們英文對話。

課後食堂吃飯,跟買火車票似得,最後我們決定前麵一個人買一斤米飯,後麵一人點一個菜,省得買五份飯。

“來斤米飯吧。”

“那個青菜吧。”

“這個炸鞭,哦不,香腸吧。”

“蛋吧。”

“呃,**!”

我吃飯最慢,被室友無情拋棄,他們吃完半小時後我才打道回府。進了屋裏居然就我一人,太好了,我等著有人敲門。

篤篤篤!

“報上鞭名!”我喊出了準備已久的台詞。

見半天沒動靜,我想一定是剛才的聲音不夠洪亮,於是運氣丹田,大喝一聲,報上鞭名!

等我終於發現不對,慌忙地去開門,隻見查衛生的阿姨滿臉黑線地走了進來。

我比較喜歡的一個老師,教我們心理學的,姓範,由於一個和範瑋琪有關的笑話而被贈以外號範結巴,平時也叫老範。

我喜歡他是因為一次上課吃東西。但凡偷吃東西,必須仔細研究,摸清老師的轉身規律,乘其不備立刻低頭假裝撿東西並趁機猛咬一口,一氣嗬成,然後用化功大法化成唾沫咽掉。前麵的部分E床掌握的相當精湛,但是化功大法沒到火候,因此在上課的時候老師經常驚異地聽到有外星人在這裏巴咂嘴。

我剛咬了一口,結果老範叫我說話,我就站起來。本想趕快咽下去再說話,可是餅子太硬了,我就想使勁咬,這時同學們都回過頭來看我,我隻好慢慢咬,他在上麵看著我站起來一字不發,神態自若的在那吃東西,倒也沒生氣,等著我吃完這口。

要命的是我咽完那口之後突然腦子短路,忘了我本是站起來說話的,然後我就又咬了一口,聽到同學們哄堂大笑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我尷尬極了,站在那不敢在咀嚼,可是這樣一來我就無法說話,他也沒說什麼,笑著叫我坐下。

他說心理學,就是有些東西你可以知道一下,但是這玩意基本上都是騙人的。他年輕的時候,本來覺得教書沒意思,可是人家用心理學把他騙了,讓他樹立起了教書的偉大理想,結果本來他可能成為一名快樂的歌者,現在卻成天扯蛋。而且現在已經四十多歲,夢想就相當於自動注銷了,真是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