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掌心的字(1 / 2)

從那天起,我依然每天可以收到程安的信件,每次都是不同的形狀,有時候學校放月假上來,大老遠就可以看到站在校門口等我的程安,風雨無阻,一如當初站在村頭遠遠眺望,等待父親歸來的我,你在我的視線裏,我在你的航程裏。

隻是我們卻再也沒有說過話,我不過去,他知道我也不希望他過來,靜靜觀望就很好了。

可是我有時候也會抽風,特別是心情不好的時候、考試失利的時候,煩得很,哪有功夫詩情畫意。頭腦一熱,就不想再寫信,直接回信讓程安也不要寫了,婆婆媽媽的,還不如陪我說說話。

結果下午他就帶了一大堆小夥伴,排開陣仗,氣勢磅礴地走到我麵前,對我說:“小糖,我們大家一起給你講講笑話吧,一人一個怎麼樣?”

我根本就來不及聽他說完,拉著蘇靜就逃之夭夭了。隻留下程安呆呆地愣住原地,我猜他也是鼓起好大的勇氣才敢這樣明目張膽吧?隻是這主意也太蹩腳了吧?哪有這樣談心的?這麼大陣仗,就像去殺豬一樣,還談什麼心啊?咱們又不是開黑幫大會。後來才知道,他怕自己嘴拙,希望多點人可以開導我。

話說自從上次講台事件後,蘇靜每天一回到寢室,就盤著腿坐在床上,咬著筆頭,思考如何拿下莫離。各種攻略,五花八門,一會哭一會兒笑,一會又歎氣,破天荒頭一回那麼認真地做筆記。有時候大半夜想到了什麼,就強行拆散我和被窩,陪她一起商討計策的可行性。

一次兩次還好,多了我就扛不住了,橫豎裝死屍體。她就開始扒被子,窸窸窣窣的,然後我們兩個就都被室友投訴了,寢室長胡蝶更是三番五次對我們進行思想教育,三申五令不許半夜在寢室交頭接耳。

我知道蘇靜這兩天心裏堵得慌,因為白天要求和莫離後麵那兩個人換座位的時候被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其實我有些不解,她要和莫離同桌換倒也合情合理,可是為什麼偏偏是要和他後麵的兩個人一起換?為什麼要帶上我這個拖油瓶?舍近求遠麼?明明碰了一鼻子灰,為什麼還要自作主張把我桌子也搬過去?害的兩個人的桌子都被推倒了,書本散落了一地,然後晚自習期間,當著全班的麵,兩個人灰溜溜地收拾課桌,再搬回來。

整個過程,程安很想過來幫我,卻又不敢動,害怕我被非議,總是小心翼翼保護我,卻又顧忌我是否願意接受這樣的保護,所以隻好站在原地,無奈地望著我一次次蹲下來收拾書籍。他眉頭深鎖,幾度要走到我身邊,伸出雙手扶起我,卻還是停在了原地。

我們的感情,在那個敏感的歲月裏,終究是不被認可和看好的。

整個晚上我什麼都沒有說,莫離依然安安靜靜地坐著寫作業,似乎外界的一切都和他無關。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自習下課,蘇靜就躺在床上掰手指,兩隻大眼睛很空靈,看不出焦點。

我趴在床上撥弄著前幾天程安送我的手鏈,很萌蠢的一隻小熊,笑的天真爛漫,是他親手幫我戴上的,完了還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地稱讚自己手藝高超,尺寸竟然就像為我量身定做的,要知道他在那之前從來沒有牽過我的手,哪怕隻是一個小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