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總結大會結束,回到教室,我還是沒有收到程安的信,盡管我上課偷瞄了他千百度,但是他壓根就沒空注意我。我甚至懷疑,他的眼睛裏從來就沒有過我。
他是不是生氣了,我上午那樣搶信是不是太過分了?畢竟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呢,那,我要不要過去道歉呢?萬一他不接受我的道歉怎麼辦?又萬一,他根本就無所謂什麼生不生氣,隻是沒興趣繼續陪我玩了呢?那我現在過去道歉又算什麼意思呢?
第二天一切如常,我開始上課走神,焉焉的,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不過據蘇探子回報,程安和他的同桌倒是熱度不減,有說有笑,卿卿我我。我心裏五味雜陳,就像一個自己每天抱著才能睡著的洋娃娃,一夜之間,就突然有一個人冒了出來,宣誓主權——她才是那個洋娃娃真正的主人,現在,她要把洋娃娃收走了。既然這樣,我和洋娃娃一起走過的那些日日夜夜又算什麼呢?
下午第四節是曆史課,曆史老師秒切唾沫橫飛模式:古代政治製度——君主****、中央集權、科舉選拔......
台下紛紛開始入夢鄉了
程安也不例外。
蘇靜轉了半天的筆筒,然後推了推我,把書立起來,擋住臉,說:“小糖,聽說這種天氣睡覺特別容易著涼。你家那位一直這樣睡著你就不擔心?下課你敢不敢過去叫醒他?我賭你不敢,你們這天天寫信有什麼意思啊,換了姐姐我,今天一定過去問個明白,我這好好地正宮娘娘怎麼一夜之間就不明不白成了備胎,你說是吧?”
我被嗆得半天不知道怎麼回答。
下課鈴一響,同學們紛紛奔出教室,每到就餐時間,大家就開始百米衝刺去搶飯。喧囂的教學樓一下子就沉寂下來,四下靜悄悄的,隻有窗外樹葉沙沙的婆娑聲,細細的,碎碎的。
我隱隱覺得周圍似乎有無數雙隱形的眼睛在盯著我,腦袋裏兩個聲音在打架,一個說:“去吧,去吧,你不是一直很想當麵和他說說話嗎?況且你忍心眼睜睜地看著他感冒?”另一個聲音說:“不行,林小糖,你好歹是個女生,要矜持,矜持你懂嗎?”
教室裏靜悄悄的,靜得連樹葉降落都能驚起我的慌亂。
我的心撲通撲通跳到了嗓門口,臉燒地火辣辣的。
我踩著小碎步踮到了程安的身邊,俯下身去,輕輕在他耳邊說:“下課了,快起……”話音未落,一股冰涼的感覺印上額頭,然後溫溫的,呆若木雞。
程安抬頭輕輕吻上了我微微俯身的前額,然後另一隻手從身後抱住我,身體瞬間就僵住了,動彈不得。
遠遠看過去,就好像我在埋頭親吻一個趴在桌上的小孩。
該死,被算計了。
我呆立了幾秒後,抬頭退後了幾步,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程安也站了起來,小拇指輕輕勾住我的小拇指,一臉無辜,說:“我喜歡你,我知道這樣的告白有些蹩腳,不過班上的明眼人應該都看出來的,你肯定也知道了。”
“知道什麼?”我一臉“茫然”,哼,正愁沒機會報昨天的一箭之仇呢,害人家昨天胡思亂想了一天!
他急了眼,抓著我的手,說“你真的一點都沒有感受到嗎?我每天像個傻子一樣堅持給你寫信,雖然你很少回複,我還是每天趕在你踏進教室之前,悄悄往你課桌塞信,盡管有時候真的很困,可是為了能讓你第一時間收到我的信,我必須起的比你還早,雖然每次都會被室友嘲笑重色輕友。”他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