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他說“你真的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嗎?”
我沒有回應,麵無表情,心想這次說什麼都不會再上當了。
我故作沉思,埋頭望著地板,然後蹦出了一句連自己都意料之外的話。
“騙人,你為什麼昨天一天都沒有給我寫信,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一天,難過了一天。”我嘟著嘴,想要把心裏的委屈一股腦倒騰出來,想讓他看到我的那些在乎和難過,想要他同樣的回應和疼惜。
“還有,你昨天壓根就忘了我,和你同桌聊得熱火朝天,哪裏還記得我這隻醜小鴨......”我承認我很自私,我承認我不夠自信,我承認我很虛榮,我隻是想要親口向他求證,在他心裏,我比那個亭亭玉立同桌的更加無可替代,我隻要在他一個人心裏,那樣存在著就夠了。
程安笑了,他走到我身邊,順著光的方向,俯身在我耳邊,輕輕說:“所以林小糖同誌是吃醋了嗎?還是在以一個正室的身份質問疑似出軌的丈夫?”
程安說話的聲音很輕,就像微風吹過耳邊,吹得耳朵癢癢的,我故作淡定,忍不住退後撓了撓,臉早燙得大紅燈籠高高掛了,卻還是知道該怎麼回答,但是這種時候不能理虧,我可不想,將來讓人家誤認為是我先死纏爛打追求他的,一個女孩子家家,說出去多沒麵子。
“好吧,我說不過你,隨便你怎麼想了,我走了。”這是我能想到的最酷的回答了。
程安突然就急了,一把就拽住我的手,擁入懷中,抬起手,溫柔地刮了下我的鼻子,說道:“明明就很在乎幹嘛一定要偽裝得那麼淡漠呢?難道上課偷看我無數回的那個人不是你?那個搶我信件的人不是你?好啦好啦,我投降還不行嗎。”
“我不想要贏任何人,尤其是你,你知道嗎?”我心裏越來越難過,因為我害怕我們永遠都不在一個頻道,我喜歡他,所以我總是自私地期望他就是那個冥冥之中對的人,那個我什麼都不說,他就懂的“他”。
他點了點頭,說:“我明白。”
他把我抱懷裏,輕輕咬住我的耳朵說:“你聽,全是你的聲音,你的影子,你的名字,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可是,你和你同桌......”我很貪心,貪心到想要霸占這個溫暖的懷抱。
“沒有但是,我們隻是聊了點小秘密。”
“你們之間都有小秘密了,還想有點什麼?”我心裏酸酸的,我們都還沒小秘密呢,你怎麼可以先和別的女人有小秘密了!
程安被我氣的夠嗆,忍不住漬漬漬地感歎了幾聲:“林小糖,你真的是個醋壇子耶,這才剛開始呢,我估計我以後會死在你手上。這個小秘密吧,你以後會知道的。乖啦,小糖同學。”
相顧無言。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原地,我有些緊張。程安的懷抱,溫暖而有力,不算很寬厚的胸膛裏傳來比我還緊張得心跳,撲通撲通的,我想輕輕伸手回應著他的擁抱,卻始終沒有勇氣,隻是低低垂著手,安靜地享受著這神秘的青澀和欣喜。
這就是被疼愛的被保護被需要的感覺嗎?我真的那麼重要嗎?我不知道,隻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眼前這個大男孩比我還單純。
這是除蘇靜外,第一次有人這樣擁抱我,還是個大男生,也是我第一次沒有逃避和抗拒除蘇靜以外的人。因為當我聽到程安的那段話,我就開始懂得,也許,他比我自己,更了解和疼惜,站在他眼前的這個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