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回家肯定會被大灰它們撕了。”莫莫麵無表情。大灰它們就是莫莫養的狼群,在平京城裏可威風了。團團也有所耳聞,可惜一直沒機會見。
她怪想看看的,心思一動就出了個餿主意,“要不,你回家把狼群帶來,給你相父助助威,誕辰嘛,要霸氣!”
深覺此話有理的莫莫即可去做了,團團起先還激動了,要看威風凜凜凶殘無比的狼群了嘛,而後又一想,萬一狼群來了,嚇住了眾賓客怎麼辦?
“你怎麼了?一副再也不能好了的模樣。”二袁將忙完過來,見她如此苦大仇深,又打量幾眼,“笑一個,柳兄過生日呢。”
團團:“……”
她沒忍住,遂將莫莫回去帶狼群的事說了說,二袁聽罷不厚道地大笑了兩聲,“無礙,她府裏會有人攔著的,就算真來了,莫莫也不會讓它們傷人,頂多唬唬眾人,不礙事的。”
他這麼一說,團團也放心下來,兩人趁現在不太忙,就回房歇著去了。
果如二袁所料,莫莫連大門都沒來得及出,府裏管家就小跑過來攔住她,又與她說了狼群去了是何景象,莫莫遂放棄,被狼群纏著回自己院子玩去了。
她玩開心了,小皇帝不樂意了。小皇帝帶著金棺材來袁府沒找著她人,很是失望,又見柳相望著院中的金棺材不太開心,心中更失落了。
“相父不喜歡?”兩人站在廊下,院子裏不少大臣圍著金棺材打轉砸舌,滿眼羨慕與嫉妒,反觀柳相則一直很平靜,“你娘親怎麼不來?”
他就知道!娘親不來他勢必會問!不高興也肯定是因為這!可惜他娘親死活拉不來,他也沒辦法。
他遂道:“娘親身體不好,而且。”又舔舔唇,他按照聶小碗交給他的說辭道:“堂堂一朝太後哪有親自到大臣府裏給他慶誕辰的,我們要注意身份,不要亂了規矩。”
話才說到這,隻見柳相側頭,垂下了眼,小皇帝心一哆嗦,趕緊將下麵的話說完,“可話又說回來,雖然有規矩束縛著,娘親說了,無論如何,她都要送你一件你最喜歡的禮物。”再次朝院子裏的棺材望去,“喏,您早看見了吧,這可是娘親親自做的。”
柳相狐疑,“當真?”
小皇帝狠狠點頭,“那是自然。”見他麵色有所緩和,又道:“娘親的手藝你曉得,可好了。睡裏麵絕對舒服。”
過了一會兒,柳相緩緩笑了。他長臂一伸,一把將小皇帝圈過來,周圍喧囂歡快的聲音讓他的聲音微弱又模糊,可小皇帝是聽清楚了。
“嘉兒,爹想著事情一結束,便帶著你娘親回絡合鎮。”他撫摸著小皇帝的頭頂,小皇帝將頭埋在他胸口嗚咽,“所以要把嘉兒一人留在這裏。”
嘉兒是他當初在絡合鎮所用的名字,他竟還記得。過了良久,柳相才說了兩個字,“抱歉。”
“抱歉有什麼用?”小皇帝兀自咕噥著,“你們又不帶我走。”他狠狠蹭蹭了柳相的胸口,將眼淚與鼻涕全蹭在柳相的衣服上,柳相好似渾然不知,隻歎了一聲,“當年是為保你性命,沒辦法了,才將你帶到絡合鎮,現在你坐在這個位置上,豈能是說走就走的?”
“我知道,就你囉嗦。”小皇帝推開他,轉身就跑了,“我回宮了,娘親還等著我。”一溜兒跑了。
柳相無奈。見小皇帝已離開,眾大臣終於開始打趣柳相了,好聽的不好聽的話一籮筐一籮筐的說,柳相嘴角浮著笑意,仍由他們編排。
喧囂熱鬧的一天很快過去,眾人離去,袁府又沉寂下來。團團也回家了,二袁百無聊賴地獨自坐了一會兒,猛地坐起來,衝向了柳相的書房。
而這邊的書房裏,沒點燈,就著月光依稀能瞧見跪在地上的樵墨,柳相有些疲倦地闔上了眼,“告訴他們,可以收網了。”
“這麼快?”樵墨震驚,他不放心地道:“可太後那邊……”
“她那邊,本相自有打算。”柳相截住他的話頭,仰麵躺在圈椅上,再開口聲音低了許多,像是在說給自己聽,“快了,很快就結束了。”
“柳兄!柳兄!你在書房嗎!!在嗎!奇怪,房裏裏怎麼這麼黑,難不成不在?!”書房門被拍得啪啪作響,將柳相心中難得的愁緒盡數拍去。
聽出是二袁的聲音,他扶了扶額,無奈得喊了一聲,“這麼晚了,你有事?”
“急事!很急很急的事!”二袁鍥而不舍地繼續拍,樵墨無語,起身點燈,又給他開了門,自己隱到了黑暗裏。二袁躥進來,大喊:“柳兄,我要去提親!!!”
柳相:“……”
充足的光亮照出了二袁通紅的臉,他遲疑地問,“你決定了?”
二袁頷首:“我要給團團做一輩子的飯!!!”
柳相:“……”
其實是喝醉了吧。聯想起今日的場合,美酒當前,眾友環繞,心情一高興,多喝了好幾杯也屬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