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幹嘛?”
我這樣直白地問她。
她倒是意外的直白:“阿爸叫我來照顧你的。”
“你那老不死的父親居然想到用這種辦法來束縛我,以為我發達了,他就能安享晚年嗎?真是個奸賊。”
陳雨寒她紅著眼瞪著我,那副氣衝衝卻又不敢爆發出來的樣子簡直笑死我了。
“楓,我們家雖然貧寒,但你不能這樣糟踐我阿爸。”
“他就是個沒用的廢物,我有說錯什麼嗎?”
“你別再說了。”
我想試試這個虛偽的女人到底能忍到什麼時候。
“廢物就是廢物,連供應你上學的錢都給不起,你說你爸不是廢物是什麼?”
“阿爸他不是,他已經盡力了。”
“盡力了?別開玩笑了,他若盡力了,為何你妹妹能讀書,而你卻隻能出來工作。還這麼不要臉地讓你來照顧我,是不是也想著兩三年後我出來社會有能力了,可以讓你的弟弟妹妹也能上大學?他就隻是個隻懂把你犧牲,自己卻在家享受安逸的老廢物!”
“他不是!他不是!”我猜她此刻的心理防線已經一點一點在崩潰。
“他就是個廢物,自私自利的老廢物。”
我這一番話有十足的殺傷力,她根本無法辯駁,隻能用“不是”二字來自欺欺人,她想和我爭論?還差得遠呢。
果然女人就是女人,終究不能成大事,受點刺激她就容易衝動,陳雨寒一巴掌打在我臉上。我沒有生氣,隻感到莫名的好笑,這個虛偽的女人終於有那麼點不虛偽了。
“不管怎麼樣,我會留在這裏一年,照顧你的生活的。”
陳雨寒拋下一句話後就走開了。
在那之後的日子,她便不顧我的臉色,不厭其煩地給我送這送那,甚至給我買早餐,對我噓寒問暖,然而我對此皆是嗤之以鼻。我又不是孤老病殘,何必你這虛偽的女人來照顧我?
我想這個女人她最多撐不了三個月,可是半年過去了,她居然還死皮賴臉地待在那裏。
我從來不知道她住在哪兒,靠什麼維持生計,每天又哪裏來的這麼多時間對我噓寒問暖。
當時我隻覺得一陣煩躁,打通了她的電話,問到了她的住址,就往她的宿舍衝去。
我進去的時候,她在做飯,她那時候的樣子好看極了,讓我想到了我的母親。我本來想對她冷嘲熱諷一番,但是見了她那樣子不禁心軟了下來。
她宿舍裏一張小床,一張小桌,各種小飾品擺滿了架子。這些都吸引不了我的興趣,然而一個書架卻讓我倍感意外。
書架上的書很多,對於一個大學生來說都算是不少的。我隨意抽出一本,裏麵密密麻麻的筆跡。
我十分詫異這會是她的筆跡。如果我這個人活在世上,還有什麼不令我仇視的話,那可能就隻剩書了。我和書打了十幾年的交道,一碰到那個人讀過的書,看到一個人的字,就能大致摸透這個人的性格。
她的字十分端正,雖然缺少男人的剛勁,但是卻不失鋒芒。
我頓時對她的態度有了一些改變,有這樣一手字的人,她的靈魂應該不是齷齪不堪的。
但這個人有野心,有自己的想法,她肯定和我一樣不肯拘束於現狀,希望衝破牢籠,衝破桎梏。
漸漸的,我和陳雨寒接觸多了,發現她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那完完全全是另外一個女人。
她自從初中輟學以後,便獨自一個人外出打工。在打工的過程中,她一直在努力學習,雖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作用,但是她一直沒有放棄。不可否認,她的國語水平並不比大學生低,但是數理化就還停留在初中水平。
然而即使這樣也仍舊令我感到吃驚,聰明人永遠是聰明人,即使她沒有接受學校的改造,她也要遠比一般人強。高中三年結束後,她跟我來到F市,由於對這個城市還不熟悉,她隻是臨時找了附近的工作,緩和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