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後,極力勸導女孩,可這女孩卻反過來問,誰體會過她小時候的感受?爸爸經常板著臉,讓她印象最深的就是爸爸那張永遠陰沉沉的臉,永遠隻會發命令,“爸爸是冷漠的,為何要求我付之熱隋?”
我想,深埋在這個女孩心底的這顆種子不僅影響了她的成長,以後還將會影響她的家庭生活。
在電視節目中,經常看到這樣的劇情,父母嚴厲對待子女,等待孩子成長後,有所成績,父母會告訴當初這樣對孩子是為了孩子好,而孩子也會感激流淚。這些畢竟是劇情,現實生活中,這種“大架子”爸爸並不受孩子的喜愛,反而成為孩子心理上的負擔。
有一次工藝課,老師要求兩人一組做一件泥塑藝術品,呱呱和李超想出了要做一個有生命意義的作品,一個立體圓球,有凸出的山,有凹下去的海洋,也有一棵發芽的種子。兩人在我家裏做了半天,最後想做兩個小泥人,李超說他擅長捏小泥人,就交給他來辦。結果第二天,李超到學校告訴呱呱,他爸爸看到了泥人把他訓斥了一番,還說要找老師談談。原來李超爸爸覺得李超在玩泥巴,而且認為老師這種工藝課不會給學生帶來任何有價值的美感。李超後來成為班上同學們飯後閑談的焦點。
呱呱從學校回來後,對先生說了這件事情,說不能理解李超的爸爸為什麼把泥人也扔了。先生知道後,鼓勵呱呱再抓緊時間做泥人,並表示參與呱呱的泥塑活動中,呱呱看到爸爸大力支持他,拋卻了在學校的消極態度,他說不管作品能不能擺在教室裏,他都要把這件作品做好。最後,呱呱和爸爸把泥人做好,還用彩色筆塗上顏色,這樣一個“地球與生命”的作品就呈現出來了。呱呱和先生做好這些,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了,但兩人毫無困意,呱呱建議再加上一個小孩,那樣就更完美了。先生聽了後覺得呱呱想法不錯,但是要考慮明天還要上學,建議呱呱明天接著做。呱呱聽了爸爸的建議,美滋滋地睡覺了。
呱呱和李超的泥塑作品就這樣出爐了,在老師和同學們的掌聲中,呱呱感覺特別高興。李超課下對呱呱說,以後做任何工藝品都要到我家,而且不能讓他爸爸知道,否則他一輩子都別想在同學們麵前抬起頭了。
爸爸的“大架子”讓孩子感到害怕不說,更讓他從小就在同學們麵前覺得自卑,這種心情,我想李超的爸爸是體會不到的。
呱呱上幼兒園時,每年的“六一”兒童節,幼兒園都會組織學生表演節目,呱呱希望我和先生都去,因為他覺得爸爸媽媽都來觀看他的表演,他會非常開心。呱呱上幼兒園的最後一年,呱呱就要從幼兒園畢業了,在之前我們都商量好,一定去看呱呱和同學們的表演。可是事有不巧,先生在“六一”兒童節前幾天被單位派去外地采訪,一直回不來。我給呱呱解釋,先生也打來電話給呱呱說清原因。呱呱雖然心裏覺得有些遺憾,可他似乎很能理解爸爸,還告訴爸爸注意身體。
我為了打消呱呱的遺憾,告訴呱呱,我會拿上錄音機把呱呱唱的歌錄下來,到時候給爸爸聽。呱呱聽了後說他會好好唱的。
“六一”兒童節那天,我和呱呱一大早就起床,給呱呱準備好早餐,呱呱穿好表演服,就在這時,先生打來電話告訴呱呱他會在心裏聽到呱呱的歌聲的。呱呱聽了很是高興。一路上總是情不自禁地對我說:“爸爸在很遠的地方也能聽到我唱歌。”
呱呱在台上表演,我和其他家長都在台下觀看。我看了一下周圍的家長,大部分都是媽媽來觀看表演,也有爺爺奶奶。爸爸來看表演的很少。等到呱呱表演的時候,我拿著錄音機在錄音,旁邊的媽媽問我:“怎麼還要錄音?”
我說:“先生臨時出差聽不到孩子唱歌,錄給先生聽的。”
這位媽媽有些驚奇地問我:“你先生還要聽小孩子唱歌?”
我說:“孩子每年過節都是我們兩個來,今年臨時有事,看不成孩子的表演了,我想錄下來,等他回來再聽,也算給孩子留個紀念。”
這位媽媽說:“你們可真細心……我給你說我們家那位啊,永遠都是個沒用的,讓給孩子紮個風箏都不會。這不,孩子要表演了,我才匆匆忙忙買了一個。”
我說:“那也怨不上你先生啊,現在會紮風箏的人有幾個呢,市場上有賣的呢。”
“哎,你先生人家是個能幹的人啊,你看單位還派去出差,我們家那位,這輩子都不會出家門的。”這位女士隨意一個話題都能談到她先生身上,我聽著聽著,大概了解了一些。這位女士的先生為人憨厚,在單位工作了三四年了,也沒有升職,賺的錢不多,還不能扔下工作不幹。她覺得嫁給這樣的男人很憋屈。十分鍾內,這位女士對自己先生的埋怨足足有一萬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