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樣地愛(1 / 2)

在我還算年輕的時候,大概十六、七歲吧。那是一年冬天的一個不算很冷的日子中,那時的我還算正常。做的想的還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還記得那時候的感覺嗬。感覺是那麼無聊的上課,聽著老師在講台上唾沫橫飛的說著一大堆公式,解題的方式。時而望一下窗外看那不知名的樹長高,高到教室的樓層,對著它發呆。看那樹蕭索地落葉,伴著寒風數著那僅存的葉子。“天呐,它什麼時候會掉光呢?”

這是冬天,那麼夏天呢?看那藏在樹上的蟬聲啊,看不到蟬?當然看不到了,隻能聽到也當看到了,那明明暗暗的綠葉中能響透這整一個夏天。春天呢?那樹上的小鳥,幻想著我自己擁有翅膀般地飛翔。還有還有,總有那麼一兩個讓我迷醉的女孩子,望窗外望累了就望一望她們,隻有一個很朦朧的感覺,讓人心生親近。

可惜我是個悶悶的孩子,不善言語不擅交流。其實這樣不挺好的,做為一個小秘密保留在心裏。放了學,在那太陽慢慢西沉中等著車,看著或大或小的同學騎著單車沿著路走,直至消失在拐角處,當然對於那些漂亮的女孩子會關注得多得多。最後在天半昏之前回到家裏,便是我的一天,雖然平淡無比但還有更幸福的事嗎?

那幾天,我的身體開始被一些小毛病困擾。那一天,我還是像往常一樣坐在教室裏發呆,突然就覺得有點不對,雖然我反應過來了,但我的身體沒做出反應,隨後我就昏了過去,眼界開始發昏發暗,最後失去了自己。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就在醫院了,聽他們形容後來我是癱在地上抽搐,眼角、鼻孔流血,但是我卻沒有什麼感覺,送來醫院急救後做了CT、血管造影。一大堆檢查還沒得弄清楚。最後留院觀察,在大概兩個小時後我就醒了,父母在旁邊守著,看著他們看著白色的被單我是真的不記得發生什麼了,我想出院,感覺沒有什麼不舒服的了。即使如此還是留在那觀察了三天,期間什麼事也沒有,我便離院了。

接下來是三年之後,那是在高中了,一次春季的體育課中,我還記得在跑步,天還不夠熱,昨天的雨過後草圃裏還有些未幹的泥。我是在跑步,前麵還有人。正想超過去,眼睛一睜我就躺在醫院的床上了,父母一樣坐在床邊,被單一樣是白色的,醫生們費心竭慮地尋找,猜測是某種誘因,沒有結果。三天後我就出院了,同樣的事情,一年後,六個月後,三個月後……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這樣頻繁的發病率讓我什麼事也做不成,並且隨著發作的次數遞增,昏迷的時間也變得長了,三個小時,半天,兩天,五天。醫生們對此束手無策,父母告訴我要堅強,堅持。但我真的很害怕,有一天我昏迷過去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我努力地保持,保持清醒,給自己灌咖啡、茶、興奮劑。甚至我想到了毒品。但好像都無效,針管剛紮到一半,我就醒在了醫院。我更害怕了,那一次,我看到父母憔悴的身形,他們頭就這樣搭在椅子上,一人蓋著一張薄薄的毯子。夜很黑,黑到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我不知道躺了有多久,但他們臉上已經爬上了皺紋,頭發變得不那麼純粹,我看著鼻子酸,我不敢哭出聲來,怕驚擾了他們。我用被子按著臉,死死地咬著被子,那嘴裏的味道好苦。那時距開始的病發已經過去了十年了,我大概快三十歲了。我的弟弟帶著他的妻子來看我了“毛孩子也長這麼大了”我不敢照鏡子,我怕我認不出自己來。而且因為長時間失去身體控製已經快忘記動彈了,整個人像生鏽了一樣,隻能也隻會躺在床上,那一次醒著的時間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