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兄弟還明算賬。”祁月一本正經地道。
“嘿,你還真是天下第一的鐵公雞。”蕭清越恨恨咬牙道。
“過獎過獎。”祁月笑眯眯道,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蕭清越將銀子收起,心中暗自把某人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探手勾著祁月的肩膀,道:“聽說你院裏還埋了壇陳年百花釀,去挖出來咱們喝點。”這鐵公雞別的不行,就藏得酒好,絲毫不比王府裏的差。
祁月手一伸:“二十兩。”
蕭清越秀眉一挑,甚是無語:“除了錢,你還能說點別的嗎?”解了腰間的佩劍自己跑去海棠花樹下把酒挖了出來,就著酒壇喝了一口,笑道:“你這人不怎麼樣,不過府裏的酒倒是不錯。”
祁月把酒壇奪過去,喝了一口:“我人是不怎麼樣,總比某些男不男女不女,還厚臉皮的女人強。”
蕭清越奪過酒,喝了一口,斜睨了他一眼,笑著道:“鐵公雞,你今天怎麼怪怪的,該不會是舍不得我吧!”說話間眼底一掠而過的異色。
祁月把眼底的心思掩得滴水不漏,哼了一聲:“你這女人早走,我早安寧。”蹭吃蹭喝,還偷他的酒喝,還常常在外吃飯喝酒不付錢,不是記在王府賬上,便是記在他賬上,沒見過這麼無恥的女人。
“這麼喝著好沒意思,咱們劃拳來不來?”蕭清越秀眉一揚哼道。
“沒意思,不來。”祁月白了她一眼,實在搞不懂這女人有哪點好,吃喝嫖賭她樣樣來,這世上怎麼會生出這樣的怪胎。
“怕了?”蕭清越一臉鄙夷哼道。
“切,誰怕誰啊。”祁月一擼袖子道“來就來!”
“輸的脫衣服,你要不要去多穿兩件,我以前可是讓飛雲騎的一夥輸得隻剩底褲出門的,打遍中州無敵手啊。”蕭清越笑眯眯地說道。
祁月嘴角抽搐,哼道:“你就沒輸過。”輸了脫給誰看了,他怎麼有要去挖人眼睛的衝動。
蕭清越皺著眉頭想了想,道:“在羅衍那混蛋手裏輸過兩回,看他那斯斯文文的樣,奶奶個熊的,劃起拳來比老娘還厲害。”
又是羅衍?!
祁月麵色有些黑沉,俊眉一挑:“真賭,一會輸了別說我占你便宜。”
“來!”蕭清越一擼袖子,伸出手來,望了望對麵的人,大喝:“三星照啊,五魁首!輸了,快脫快脫!”
祁月俊眉一挑:“不是玩真的吧!”
“輸不起啊,快脫快脫。”蕭清越放下酒壇便要上來扒他衣服。
……
兩人就靠海棠花樹下,你一口,我一口的喝,到天色暗了,一壇酒去了大半,蕭清越仰著沉重的頭,想了半天,舉著酒壇:“鐵公雞,敬你一杯,謝謝你……這些年的照顧。”
“算你還有點良心。”祁月腦子酒酣耳熱,接過酒壇喝了口“真要走啊!”
蕭清越靠著海棠樹,打了個酒嗝,醉醺醺地指著他:“嘻嘻,你舍不得我……舍不得我是不是?”
“誰……誰舍不得你了?”祁月抱著酒壇哼道。
蕭清越一拳打在他肩上,說道“……鐵公雞,我們兩呀……我不是你那一盤菜,你也不是我那一盤菜……我們兩呀……壓根兒……沒戲!”
這陳釀的酒勁上來了,祁月甩了甩頭,想讓自己清醒點:“別臭美了……我壓根兒也看不上你。”嘴角勾起的弧度卻略顯苦澀,即便醉成這般,依舊克製住了內心真正的念頭。
“男人靠得住,母豬會爬樹,隻有靠自己……靠自己。”蕭清越拍了拍胸口道“過去二十年,我靠自己一樣活了,現在二十多年……我靠自己一樣活得好好的,男人算什麼……”
“什麼過去二十年,現在二十年,你到底……幾個二十年?”
蕭清越豎起兩根手指在湊在自己眼前看了看,再伸出手去:“兩個……告訴你個秘密,其實……我已經快五十歲了,真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最後便直接倒在樹下睡去,到次日天明祁月醒來之時,海棠花落了一地,樹下卻隻剩他一人,蕭清越已經離開了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