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月明4(1 / 2)

黃昏日暮,明月小築簡單卻雅致,在夕陽下更是美得醉人,一身紅衣如火的妖嬈男子背著亭柱自斟自飲,微風吹著海棠的花瓣落在男子如墨的發間,他微閉著眼睛似是在享受著美酒的香醇。

蕭清越在亭邊默然站了許久,麵色有些怔然。

祁月閉著眼抿了口酒,側頭瞧著海棠花樹下怔然而立的紅衣女子,微微有些失神:“你跑我這來做什麼?”

蕭清越揚唇一笑,大步走了過去,踢開祁月的腿:“讓開。”

祁月縮回腿,由著她在邊上坐下,皺眉哼道:“你這女人……”一如繼往的霸道。

“我要走了,來找你吃頓散夥飯,順便把我的工資結了。”蕭清越說話間奪過他手間的銀製酒壺抿了口酒,很是愜意。

夕陽柔柔地照在女子絕豔的麵容上,生出幾分驚心動魄的美,祁月眯著桃花眼打量著她,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又咽了下去,一把奪回酒壺:“這是上好的花雕,一口十兩。”

蕭清越秀眉一皺,淡聲說道:“祁月,看在要離別的份上,咱們都別吵了,給彼此留個好印象,說不定以後就見不著了。”

祁月聞言俊眉微挑,眸中閃過一絲訝異。他們兩個湊在一起,十有八九便是鬥嘴打架,要不就是約著一塊上百花樓喝花酒,難得有這般正經相處的時候,一時間竟有些不知該說什麼話。

“中州有什麼不好,非走不可?”祁月漫不經心地問道。

蕭清越抬頭望了望天邊漸落的夕陽,目光幽遠而沉靜:“中州什麼都好,但這畢竟不是屬於我的地方,回我該回的地方。”

祁月抿唇不語,這女人確實不是一般的固執,以為這些年她已經放棄了回去的地想法,哪知道現在還這般執迷不悟。

“某人不是打賭說要幾年之內嫁出去,贏我一半家產,怎麼?這就放棄了?”祁月俊眉一揚哼道。

“切!”蕭清越不屑的哼了聲“姑奶奶我像是靠男人過日子的嗎?姑奶奶我不要而已,要娶姑奶奶的男人都有一加強連了。”

祁月抿了口酒,拈去落在肩上的海棠花,哼道:“就你這男不男女不女的得行,能看上你的男人,絕對是瞎子。”

蕭清越聽了便是一拳招呼過去:“死人妖。”

祁月輕巧地避過,轉眼間便到了另方坐著:“女人,你學著溫柔一點,小心真嫁不出去。”

“老娘嫁不出去,也不用你操心。”蕭清越秀眉一揚哼道“倒是你,貪財又毒舌,活該你打一輩子光棍。”

“想嫁本公子為妻的女人千千萬,不勞你操心。”祁月還以顏色。

蕭清越翻了翻白眼,起身踢了踢祁月,道:“走來,給我拿錢去,我明早還要上路呢?”

祁月俊眉一揚,絲毫沒有動身的意思:“說是風就是雨了,你是趕著投胎呢?”

“你不是連我那點工錢也想克扣了吧?你說你好歹也是有身家的人,盡貪些小便宜也太可恨了吧,快去,晚了姑奶奶拆了你的老巢。”蕭清越插著腰一臉沒好氣地哼道。

祁月心不甘情不願起身,朝書房走了去,蕭清越漫步跟在後麵,驀然之間覺得那紅衣的背影盡透出幾分蕭瑟之意。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書房,蕭清越毫不客氣霸占了他平日棲身的軟榻,拿著上好的糕點便吃了起來,祁月皺起眉頭站在榻邊:“女人,這是我的家。”每回來了都這麼無恥的霸占他的地方。

“咱兩誰跟誰啊,你快給我拿錢去。”蕭清越秀眉一揚催促道。

祁月沉著一張臉到書桌後坐著,一邊打著算盤,一邊道:“去年三月,你在我家吃飯兩天扣去五兩,去年五月打碎我白玉酒具一套扣去二十兩,去年九月偷了我一壇窖藏女兒紅扣去五十兩,還有前天百花樓的花酒還是我付的賬,扣去十兩,你還有五兩三錢銀子。”

蕭清越聽得麵色漸漸黑沉:“死人妖,你也太缺德了吧,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你還記著,不就吃你幾頓飯嗎?至於算這麼清楚?”沒見過這麼摳門的男人。

祁月取了五兩三錢銀子擺上桌:“給!”

蕭清越皺著眉頭走了過去,轉瞬換了一張笑臉:“哎,別這樣,別這麼計較了吧,咱兩誰跟誰啊,談錢傷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