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一直是放不下娘親的,他一直住在娘親住過的駐心宮,有時候跟他說話,說著說著就會望著一處怔然出神,雖然他從來不說,不過他也看得出那一刻他眼底出現的是母親的影子。

“無憂……”煙落心頭一酸。

“修聿爹爹是無憂的爹爹,父親也是無憂的爹爹,不是嗎?”無憂抬頭望著她,一臉認真道“無憂也想回中州,可是也想陪在父親身邊。”

煙落抿唇沉默著伸手抱著他,摸了摸他的手:“是娘親不好,讓你為難了。”

“有兩個爹爹也是無憂的幸運,修聿爹爹是世上最好的爹爹。”無憂笑著說道,從小到大他的世界占劇最多的,還是這個養育他長大的人。

“可是你身體一直不好,留在滄都,要是再病了,我們不放心。”煙落拉著他的心低聲說道。

無憂聞言抿著唇不再說話,滄都的冬天很冷,在宮裏這些日子,他連門都不敢出,隻有太陽出來了,暖和了才敢在外麵走,就怕不小心又受了風寒。

“我們一直沒有把你身世說出來,最開始是不知道西楚的事情真相,再者也是怕東齊會對你不利,像當年母親和外公那樣。”煙落微微歎息說道,華淳太後和錦瑟心思歹毒,不好對付她,若是知道無憂是西楚太子肯定會趁機下手。

西楚目前也沒有對外公開無憂的身份,連朝中的大臣也不清楚,知道的也隻有楚策那些近身的侍衛,想來也是不希望這個消息傳到東齊去。

“無憂知道。”無憂點了點頭道,雖然不知其中恩怨如何,但他也知道東齊有人三番幾次地想置母親於死地,若是牽扯上他,他們都會擔心。

“我會和你父親舅舅商量,如果你想來中州,每年春天或是夏天的時候,氣溫暖和你可以到滄都來,到秋冬冷的時候就留在中州,娘親也好把你的病治好,雖然難治,但有一兩年時間就能恢複得好好的。”煙落說道。

因為無憂是先天體弱,加上懷著他的時候就中了毒,這是很難醫治的病,不過所幸這麼多年來楚修聿帶著他,讓他吃了不少世間少有的珍奇藥材,已經讓他大有好轉,如今她內力已經恢複了,隻要好好替他針灸再配合藥物調理,兩年便可以讓他恢複得正常孩子一樣了。

“那一兩年真的好嗎?以後我下雪天也可以出去了嗎?以後也可以學遊水了嗎?”無憂抓著她的手,連忙追問道。

以前身體不好,冬天不可以出門,更不可以玩雪,也不可以學遊水,還不可以淋雨,雖然很想做,但又怕生病,所以一直不敢。

煙落笑著摸了摸他的頭,點了點頭。

兩人正說著,馬車停了下來,馮英一掀車簾道:“煙姑娘,小殿下,馬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