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這麼些年來,有多少事,多少時間都是因為她的事而奔波忙碌,因為她而崛起於亂世建立大夏,因為她而一次次身陷險境至此不悔,因為她而將別人的骨肉視如親生撫養,如今若是她不在了,他所的一切,將真的失去了意義。

穩婆們都退了出來,大夫們又前前後後地進去了,裏麵始終不見動靜,祁月抱著孩子不時在門口處張望,然而床跟前擠了太多的人,根本什麼都看不見,又不敢把孩子再抱進去惹某人生氣。

無憂從裏麵走了出來,眼睛哭得紅紅的,抬頭望了望祁月懷裏的孩子,咬著唇一句話也不說。

祁月將孩子交給邊上的奶娘,道:“帶小殿下去偏殿那邊歇著,小心照看,我會找個大夫馬上跟過去。”

奶娘點了點頭,抱著孩子趕緊跟著侍從出了鬆濤閣主樓。

祁月朝裏麵望了望,望向無憂道:“無憂,現在聽祁月叔叔話現在趕緊回房去歇著……”

“祁月叔叔,我想……”無憂眼底淚光閃動。

“無憂聽話,這邊有我們照看著,你別把自己再病著了,你娘醒來又要傷心了,知不知道?”祁月揉了揉他的心頭道。

主要還是怕裏麵真出什麼事,修聿一時氣急,還牽怒於無憂,他連自己的兒子都不顧了,別說這不是親生的了。

無憂擔憂地望了望內室的方向,咬著唇怎麼也不肯走。

“聽話,快回房去,你娘一醒,叔叔就立即過去告訴你。”祁月安撫道。

無憂點了點頭,隨著大夫出了主樓,回到自己房裏,卻一直趴在窗口望著這邊的動靜,一句話也不說。

祁月這才掀簾進了內室,濃重的血腥氣壓抑得讓人無法喘息,再看到坐在床邊半摟著煙落的大夏皇帝,此刻什麼帝王威儀,沉穩睿智早沒了蹤影,睜著血紅的眼睛有些嚇人。

連池緊張地施針,全身也是冷汗淋漓,心中喃喃念道,師傅,我該怎麼辦?我救不了她了。

“血止住了,血止住了。”一名大夫亦是滿頭大汗的出聲。

話音剛落,修聿感覺到不對勁,探手伸向她鼻間,一顆心如墜冰淵:“為什麼沒氣息了,怎麼會沒氣息了?”

蕭清越一聽推開前麵的大夫,撲到床邊,顫抖地伸出手去,扭頭望向連池:“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參香,快拿參香來。”連池大聲叫道。

燕初雲慌亂地將參香點燃,不停地將香氣扇向床榻,眼淚卻止不住地落下。

過了許久,連池把了脈,深深吸了口氣道:“她氣力耗盡又失血過多,我隻能……隻能保住她最後一絲脈息,聽天由命!”

蕭清越頹然無力地攤坐在地,捂著嘴不敢哭出聲,以連池言下之意不是說她已經跟死人沒什麼兩樣了嗎?

老天爺,你怎可如此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