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得一心人,此生不相離。(1 / 2)

夕陽西下,山中的空氣那麼清澈透明,微風輕輕吹過,帶起片片落花,無憂順著山路跑在最前,轉身遠遠望著山路上緩步而行的兩道身形,那是他的娘親和他的爹爹,他終於找到了他的娘親,好幸福!

修聿唇勾著微微的笑意,牽著她的手,手指微微摩挲著她已經漸漸柔軟的手,喃喃讚歎:“你的手,現在越來越像女人的手了。”

煙落聞言側頭擰眉瞪她,哼道:“你說什麼?”

修聿眉梢微揚,道:“剛回來的時候,瞧瞧你那手,腫得跟豬蹄沒什麼兩樣,怎麼會像個女人的手?”某人完全沒有身為女子的自覺,人家哪個女子不是對自己多加愛護,她倒好全然不顧。

煙落惱怒,一把抽回手,修聿笑著握緊,瞧著她小女兒的任性之態不由心情大好:“怎麼了,這就生氣了?”

她扭頭望向一邊,懶得甩他。

修聿低低一笑,拉著她的手一緊,笑意如風:“放心,豬蹄也好,還是我的。”他認定的隻是她,無關她美與醜,無關她過去未來,隻是她而已。

煙落頓時惱火,抬腿就踹,修聿笑著閃身避過,一把將她抱起,大叫著追著前麵的無憂跑,歡快的笑聲灑落在林間,比這夕陽的美還要醉人幾分。

到了山下,暮色已經降臨,回到客棧無憂用了晚膳,便累得早早睡去,煙落在內室看到他睡下,這才起身將他的衣服收起,掛在邊上的屏風處,出了內室便見修聿一人坐在外麵,看到她出來,拿起杯子替她倒了杯茶,低聲問:“無憂睡了嗎?”

“嗯,可能是今天爬山累了。”她接過他遞來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修聿聞言點了點頭,起身道:“那就好,咱們走吧!”

“走?”她不解的皺眉,這時候還能去哪裏?

修聿起身幫她取了外袍和披風直往身上套,含笑言道:“蓮雲山上的橋咱們也沒好好走呢,還有祈願的絲帶,你也沒往橋上掛,既然來了怎麼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就空手回去,現在無憂睡了,有祁連在客棧照應著,咱們上山去。”

“那個不過是人家賺錢的假話罷了,你還真信?”煙落瞪了眼他,說道。

修聿才懶得甩她的話,取出今天從廟裏帶出來祈願的絲帶,拉著她到書桌邊按在椅子上坐下:“快寫!”

“寫什麼?”她微一擰眉。

修聿已經急切地將筆醮了墨塞到她手中:“當然是心願啊!”

她握著筆,卻半晌也未下筆寫下去,曾經她也是那樣虔誠的許願,可是似乎她一生的心願總是無法實現,越是她希望的總會破滅,越是她不希望的總會來到。

煙落抿著唇,終是下不了筆,修聿站在她身後見她半晌也未落筆,傾身探手一把握住她的手,煙落驚得頓時一怔,側過頭去望他。

修聿瞪她一眼,道:“看我做什麼?還不寫。”

溫暖的手握著她的手在錦帛上一筆一劃寫下心中的祈願:願得一心人,此生不相離。

她隻覺心中湧出無盡的酸澀,又混雜著無盡的喜悅,修聿揚唇一笑道:“心願掛在那裏隻是願望,會不會實現,是要看祈願者的心。”

他鬆開她的手,放筆取了擱好,拿著寫好字的錦帛對著燭光處一瞧,傻傻地一笑,轉身拉著她起身道:“走吧,應該還能趕到天亮前回來。”

煙落無奈失笑,跟著他起身,這男人聰明的時候沒人比得過,犯傻的時候更沒人比得過,都這麼大的人了,有時候偏偏跟個孩子似的任性較勁。

夜風寒,她裹著皮裘走在旁邊,修聿一手提著燈籠,一手牽著她,沿著山路快步走著,走了一會前麵隻是一片樹林,再無路可走,他一時有些困窘,方才走得急也沒注意便沿著走了。

煙落站在邊上幸災樂禍的笑,堂堂的大夏皇帝在山裏迷了路,還真是好笑!

“你在笑什麼?”修聿側頭瞪她哼道。

她憋著笑意,搖了搖頭:“我沒有笑。”轉頭朝望了望,道“好像要走那邊。”

修聿懶得與她爭辯又折回去走了一段,按她所說的路走,很快便到了橋邊,山穀中的風席卷而來,很是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