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我在這裏!”無憂朝著不遠處的女子招了招手。
楚策順著他望的方向望過去,一身水藍絹裳的的女子迎風而立,目光頓時一滯,驀然憶起幾年前她抱著重病的孩子截下他馬車的事,難怪覺得那孩子眼熟,如此一來,這孩子便是修聿的兒子,大夏的太子。
無憂揚著小臉,道:“那就是我娘哦!”
楚策薄唇微抿,默然不語,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意:“領主,倒是悠閑的很?”漠南戰事初定,她就迫不及待的離開漠北趕去中州,其中所為何事,他如何不知?
修聿遠遠看到她站在那半晌未動,快步趕了過來,望了望對麵的兩人,眉眼微沉,道:“無憂,過來!”
無憂小跑著過來,沒有走向他,而是走到了煙落這邊,拉著她的衣袖不放手。修聿眉梢微挑,看到她屁股後麵被掛破的褲子頗有些哭笑不得,輕斥道:“你又爬樹了?”
“我……”無憂可憐巴巴地扯著她的衣袖“娘親!”
煙落斂神,低頭望了望無憂身後,朝修聿道:“衣服都在山下,我去廟裏借針線先幫她補上。”這裏的氣氛太過壓抑,她不想多留。
看到無憂站在楚策邊上那一刻,她無比恐懼著自己所擔心的事,這個世上沒有永遠的秘密,她怕終有一天,他還是會知道她還活著,無憂也還活著……
修聿點了點頭,道:“去吧!”難道要他兒子光著屁股滿山跑。
無憂轉頭朝著數步之外的的楚策,揮了揮手道:“怪叔叔,謝謝你!”
煙落微微抿了抿唇,深深吸了口氣,牽著無憂朝廟裏走去,無憂一邊走一邊說道:“娘親,我剛才就是在那座橋上,看到那個怪叔叔看著那條絲帶發呆的,原來上麵有像娘親的名字。”
煙落抿唇不語,心中冷笑,楚策你是在後悔還是心中不安,後宮新妃一個接著一個,卻跑到這荒山野嶺來悼念嗎?
“娘親,爹爹好像不喜歡那個怪叔叔,爹爹會打怪叔叔嗎?”無憂揚著小臉擔憂問道,剛才爹爹叫他過去的時候,一笑含笑對人的爹爹,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了。
煙落淡然一笑,搖了搖頭:“沒事的?”她心中所害怕的,也是修聿所擔心的,楚策始終是無憂的生父,但這一切無憂並不知,如果這孩子知道了當年的事,該如何接受?
“娘親也不喜歡怪叔叔嗎?”無憂揚著臉問道,娘親對著府裏的人都很好的,可是剛才看到怪叔叔話都不說,神色一點也不好,思量了片刻,又問道:“怪叔叔是壞人嗎?”
煙落聞言搖了搖頭,道:“無憂別問了,我們先去把褲子縫好,然後就下山回去好不好?”本來就不想來這個地方,如今還在這裏遇到不想遇到的人。
“我們才剛來啊,爹爹不是說要多玩幾天嗎?”無憂出聲道,他們好不容易才一起出來的。
煙落淡笑輕語道:“山上冷,待久了,無憂會生病的。”
修聿望著已經走進廟裏的兩人,轉頭望向還在對麵的楚策,麵上掛上公式化的笑容,道:“聽說楚策又納了新妃,朕在此先恭喜了,待回了中州定備份賀禮送上。”
楚策麵目冷然,山風吹起他大衣的袍袖,獵獵作響,隻是淡淡瞥了一眼走進廟的兩人,望向修聿道:“夏皇和領主倒是有興致,玩得可盡興?”來同心寺能做什麼,聰明如他能不知道?
“還好。”修涯淡聲回道,兩一道朝著廟裏走去“楚帝納了新妃還有閑心來這裏遊山玩水,朕羨慕之至啊!”
明明兩個人都知對方來此目的何在,卻都是場麵話,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
“朕與領主過些日子便行大婚之禮,楚帝若是得空,可來中州。”修聿側頭望向身側的人,平靜說道。
楚策聞言身形微震,眸底瞬間如疾風過浪,瞬間又掩飾得毫無蹤跡,然而這細微的變化卻被不動聲色的修聿盡收眼底,眉頭微微皺了皺,楚策對煙落似乎並不如他所想那麼簡單,而她每次麵對楚策,抑或是提到關於楚策的事都有些許異樣,這之間到底藏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