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膳,她氣色恢複了些,便也更衣起身,跟著他們一夥到廚房裏鬧騰,祁月也跟著湊了熱鬧,蕭清越看著那邊做麵食的,便吵著要吃什麼餃子。
“大過年的,你吵著吃什麼餃子包子的,煩不煩人?”祁月倚著門哼道。
“我們家鄉那邊過年都吃餃子的,喜慶。”蕭清越堅持道。
“東齊有餃子嗎?我怎麼沒聽說過?”祁月俊眉微揚哼道,早年他也曾在東齊遊曆過,可從來沒聽說過東齊人要吃餃子過年的。
“我老家才不是東齊,東齊跟我沒有半文錢的關係!”蕭清越狠狠瞪了他一眼,便吆喝著那邊作麵食的師傅和麵,自己找廚子做餃子餡。
在蕭清越的張羅下,很快廚房裏便忙活起來,她細心地教著煙落包著餃子,無憂在一旁玩著麵團,滿臉都是麵粉,修聿站在廚房外,瞧著他們包得奇形怪狀的東西,嘴角抽搐。
年夜飯桌上,餃子一上桌便被爭搶一空,雖然造型不有些奇怪,不過味道還是不錯的,無憂吃了幾個,就挨個的問人要紅包,蕭清越很是爽快把自己一個月的俸銀都給了他,祁月拿著幾張銀票出來,抽出一張遞塞進紅包裏,蕭清越頓時鄙視他,伸手便搶了過去,與無憂兩個平分了去。
要完了紅包,無憂跑過來,拉著她出門:“娘親,放鞭炮了。”
修聿幾人也跟著出府,府門外已經掛好了鞭炮,城中遠遠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響,很是熱鬧,無憂吹亮了火折子,跑過去點燃引線,快步跑回他身邊,捂著耳朵,笑得歡喜非常。
煙落似是被這樣的喜悅所感染,無憂把火折子遞給她,娘也點一串,母子兩個拿著火白子跑過去,點燃就跑,修聿望著孩子氣的兩人,無奈失笑。
許是方才飲了酒的緣故,她覺得自己有些神思恍惚,恍然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兒時他們一家也是這麼過著,那時候每回大哥去放鞭炮,她就趕緊捂著耳朵躲在母親身後,父親在一旁含笑著望著他們……
她一直希望自己可以像父親和母親那樣幸福的生活,而這一切曆經風雨波折終於來到的時候,他們都已經離開了她,她也不再是原來的她……
她害怕眼前的一切,又會成為一場夢,無法想象夢醒的時候,又會是怎樣的驚惶和沉痛。
修聿不經意看到了她起底起伏的暗湧,探手摟著她的肩膀帶入懷中,笑著望著她,她的心底到底藏了什麼樣沉痛的過往,讓她每次都這樣不安。
她仰起頭,看著他優雅俊逸的麵容有些溫柔一笑,伸手牽住了邊上的無憂,邊上的祁恒幾人瞧著他們一家三口的樣子,不由偷笑。
一晚上府裏的人取在一起守歲,鬧騰了一晚上,直到天亮方才散去,煙落回房又睡了幾個時辰,到午後才起來。
修聿在拙政園處理完政事,回到鬆濤閣已經沒人了,路過的祁月道:“領主跟太子在用午膳呢。”
修聿轉身欲往聽雪閣那邊走,走了幾步,轉頭叫住祁月,莫名其妙問了句:“我這身衣服看起來怎麼樣?”
祁月當即一愣,這是什麼問題,不過還是認真打量了一番幾步外一身煙青長袍的男子,摸了摸了下巴道:“看起來不錯,不過還是那身淺紫的有精神些!”
修聿聞言點了點頭,轉身回房,換了身淺紫龍紋錦袍,理了理衣袖,瞧了瞧鏡子裏的影子,感覺甚是滿意,而後將錦盒內收藏的那枚鬆石墜掛在了腰上,決定今天好好跟她談談他們終身大事的問題,起碼得先訂婚,楚策意圖不明,百裏行素心懷不軌,他得先下手為強。
剛一出門,便遇上小跑著過來的無憂,無憂瞧著有些奇怪的父親眨了眨眼睛。
“無憂,今天爹爹看起來精不精神?”修聿笑著低眉問道。
無憂狠狠點了點頭,道:“爹爹今天很帥!”
“什麼衰?”修聿皺了皺眉問道,他覺得很滿意啊,怎麼會衰?
無憂無奈地搖了搖頭,解釋道:“不是衰,是帥!是非常非常非常英俊的意思。”
“誰叫你的?”一天盡學些稀奇古怪的話。
“是清姨說的。”無憂笑眯眯地說道,說罷便小跑著離去了。
修聿無奈搖了搖頭,剛走兩步又停了下來,返回房中,喃喃道:“要提親是該有個訂情信物什麼的,拿什麼好呢?”
鐲子,太俗氣了。
發釵,別人都用過的。
玉佩,送了她也不會戴身邊。
於是某個大夏皇帝在屋內甚是苦惱,突地想到蕭清越,她不是主意多,而且她們是姐妹也定然知道她最喜歡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