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行素手支著頭,抿了口酒,撇撇嘴道:“一個瘋子,一個傻子,果真是絕配。”
“百裏宮主的傷可大好了?”楚策漫不經心地問道。
百裏行素微一怔,衝著他舉了舉杯:“有勞楚帝掛念,在下真是不勝榮幸,已經大好了。”
“百裏宮主似乎對要殺自己的刺客並不關心?”楚策抿了口酒,淡聲問道。
百裏行素鳳眸微眯,笑意盈盈:“不過似乎楚帝對在下還真是格外的關心之至呢?”
楚策放下酒杯,打量了一下樓內上下,沉聲道“百裏宮主不介意帶朕在閣內轉轉吧!”
百裏行素唇角微揚,一撩衣袍起身:“當然。”
煙落快步出了斂香閣,翻身上馬,望著追出來的修聿淡然一笑:“你趕了幾天路了,先回莊裏休息吧,我出城去一趟,很快回來!”
修聿不由分說便上了另一匹馬:“走吧!”看她的神色,不也幾天沒有休息了,如今漠北和漠南戰事在即,他如何放心她一個人出行。
煙落沒再拒絕,道:“儀貴太妃病重,我去瞧瞧。”方才楚策在裏麵,她自然不能明說,西楚官府至今還在尋找北燕皇族之人,欲斬草除根。
修聿沒再追問,與她一道出了城,直奔村莊而去,當時知道那些人從燕京失蹤,他便猜到定是她讓人做的,他能猜到,楚策也定然能猜到,隻是都未明說而已。
急促的馬蹄聲,踏碎了村莊內寧靜,燕初雲焦急地在院內來回走動著,聽到馬蹄之聲快步衝出了院子:“皇姐!”
煙落翻身下馬,淡然一笑道:“放心,沒事的。”說罷快步朝院內走去。
燕初雲望著驟然出現在眼前一身淺紫錦袍的雍容男子猛然一震,隻覺心頭百味雜陳,倔強的眸子蘊了淚,苦澀一笑轉身進了院內,修聿將馬交給跟來的侍衛,跟著進了院中。
煙落在屋內與兩名大夫為儀貴太妃診治,修聿沒有跟進去,與燕初雲一起站在院中等候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她醫術過人,會治好你母親的。”修聿淡笑言道。
“謝謝。”燕初雲定定地望著屋內的燈火,平靜地回道。
“當年從水中救你之事,實屬小兒無憂鬧出的誤會,見諒。”修聿坦然直言道。
燕初雲低眉苦笑,輕輕點了點頭:“我知道。”她早就知道,那時候隻是借口糾纏不放而已,然而無論她如何緊追不放,這個人眼中從來就沒有她的存在。
如今,他是堂堂大夏皇帝,她卻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受盡寵愛的任性少女,她比不得他心中所愛的一分一毫,他的心裏,他的眼裏,都隻有皇姐,如何容得下她呢。
天色漸明,煙落自屋內出來,扶著衝著燕初雲道:“沒事了。”
修聿看到扶門而立的蒼白女子快步上前扶住她,眼中滿是心疼之色:“你怎麼樣?”明明大傷初愈又幾夜未睡,還這般耗費功夫替人療傷,真不要命了不成?
她勉強扯出一絲笑意,輕輕搖了搖頭:“可能這幾天沒睡好,有些累了。”
“皇姐你到我房中休息一會吧。”燕初雲確認母親無礙從房內出來,望了望兩人道。
“不必了,我還得回城裏,一會還要去軍營……”她微微搖頭道。
修聿不由分說一把將其攔腰抱起,快步跟著燕初雲進到房中,小心將人放到床榻上掖好被子道,溫聲斥道:“你再這般不知輕重,我一早就把你帶回中州去。”
燕初雲悄然離去,關上房門,淚水不由自主滑落,苦澀而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