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猝死大殿,還沒來得及交待龍騎禁軍的所在,不過太子正在宮中搜尋龍令。”煙落微微皺了皺眉,擔憂地出聲。

燕之謙聞言沉默了下來,似是在思量著什麼對策,沉默了良久出聲:“凰兒,可有對策?”

煙落沉吟不語,這個燕之謙這個時候還裝,思量片刻後道:“如今宮外隻知父皇駕崩卻不知宮內情形如何,隻要二哥將太子所做之事傳出,燕京必然動亂,趁著太子分心之際,再帶人從密道以勤王之名入宮平亂,救出中州王一行,即便黃泉鐵衛來,沒有了太子為其提供糧草,合西楚,中州,北燕之力也定將他們困死在北燕境內。”一向惜字如金的她,從來沒像今日這般與人說這麼多的話。

燕之謙一向謙和的眉目此時冷銳一片,緩緩出手取出一枚白子,摩挲了片刻,啪地一聲操入棋盤:“好!”

煙落聞言嘴角勾起殺機盡現的冷笑,將密道的地圖放到桌上:“醜時動手。”燕之謙轉頭,隻看飄然而去的纖秀背影。

北燕皇宮,燕之析暗中派人搜查龍令的所在,卻又不敢聲張,眼看著黃泉鐵衛將要抵達燕京,一旦戰事一起,龍騎禁軍就是他保衛燕京的唯一籌碼,然而這一年多以來他數次向父皇試探龍騎禁軍的所在,卻一直都未有結果。

醜時二刻,夜色正濃。

煙落回到皇宮之內,宮中並無動向,看來刑天並未讓人發現她已經出來的事,她悄然燃香召回了連美人,宮內錯綜複雜的密道悄然潛入到東宮,連美人對著一間燈火明亮的屋子吱吱叫了兩聲,閃電般的竄了進去。

寅時初刻,稱病在府的謙王突然帶兵出現在皇宮內苑,將太子禁衛打了個措手不及,剛剛沉靜了幾個時辰的北燕皇宮,再度陷入動亂之中。

夜風之中,血腥的氣息彌漫在北燕皇宮的上空,這座莊嚴華麗的皇宮,在平靜了十五年後再一次接受鮮血的洗禮。

朝華苑,是太子妃及太子側妃們所居的院落,一身黑色武士服的纖細身形背著弓箭如狸貓一般伏在房頂之上,裹著油布的箭支一點即燃。

三箭齊發流星追月般射向太子妃的寢店,片刻之後隻見屋內燃起大片火光,女子尖叫之聲傳出,東宮內守衛頓時警覺,聞得太子妃寢殿起火,剛一進衝進朝華苑,隻見空中火花如流星般射向各處,轉眼之間苑內眾側妃的寢殿都起了大火,苑內登時亂成一團。

煙落飛快趕到連美人去的那間偏殿,輕嘯兩聲,屋內的連美人登時一竄而起,見人就咬,煙落破窗而入,看到榻上沉睡的孩童,微微鬆了口氣,探手解了他穴道。

無憂大眼一睜,看到她,欣喜出聲:“娘……”

“噓!”她示意他住嘴停聲,將他一抱便道:“無憂別怕,我們走!”

無憂望著她的眼睛,咧嘴一笑:“無憂不怕。”跟著爹爹跑了那麼多年,別得什麼沒學到,膽子倒是練出來了。

連美人成功放倒外麵所有的守衛,竄回她的肩頭吱吱叫了兩聲,表示已經完成任務。煙落帶著一人一獸趁亂從東宮直奔奉先殿。

剛一出東宮,一支利箭破空而至,她帶著無憂閃身一避,箭矢箭身而過,在肩上劃了一血痕,她抬眸一望便看到對麵宮殿頂上持弓而立的女子,那身形不是錦瑟是誰?

錦瑟從高殿之上飛身落在前麵的廣場,眸中殺意頓現:“你倒真是長本事了,今日你這般在意這孩子,我就讓他第一個死。”說話間手中長弓一拉,箭尖直指她懷中的孩子。

煙落眉眼一沉,不退反進,趁著她瞄準的片刻功夫,手中寒星小劍激身而出,流星破月般直逼對方麵門,錦瑟手上一抖,劍鋒一偏沒有射中,隻覺麵上一陣尖銳的寒氣一過,如玉的顏刹那間被劃開一道血口。

煙落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這上麵可是沾了毒的,你就頂著這道疤過一輩子吧!”趁著她緊張著自己臉上的傷之時,幾個幾落已經出了數丈之遠,她是很想殺她,但不是現在。

奉先殿遙遙在望,夜色中兩人一獸,疾行如飛,肩頭的連美人突然望著前麵噝噝一叫,她慌忙頓步,數丈之外的宮燈之下,一張金色的麵具華美中泛著森冷的光。

煙落心頓時一沉,越不想遇到的人,卻偏偏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