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數,不知道你現在心中的想法是什麼?”
曹衝收服曹崧的過程,給張數帶來了極強的心裏衝擊。
這讓他原本對曹衝已經高看了一眼之後,又再次拔高了曹衝在他心中的危險程度。
這個洛陽侯,極度危險!
而現在曹衝問出這句話,張數再也不敢等閑視之,也不敢擺什麼臉色了。
他斟酌了一會兒,對著曹衝說道:“張家不比曹家,我張家蜷縮在祖萬,而非是雄踞姑臧,正是因為我張家勢小,若是君侯要收服我張家,我張家可能給不了君侯太多的東西。”
給不了我太多的東西?
祖萬張家不在姑臧,是不想沾姑臧的渾水,從這方麵來看,祖萬張家先祖的眼光還是長遠了。
不在姑臧,避免了與賈家,與曹家,與段家的爭鋒,自然不會有損耗。
所以祖萬張家雖然在武威四大世家之中名聲不顯,但絕對說不上弱小。
甚至在某些方麵,連賈家的比擬不了。
“祖萬張家的名號,即使本侯不在武威,也能夠聽到,這如何說你祖萬張家是弱小世家呢?我看還是先生你謙虛了吧?”
張數連忙對著曹衝行禮,說道:“君侯不知從哪裏聽來的消息,若是我張家真的強大,便不會屈居與祖萬了,而是會在姑臧,而且,武威之中,也不是段家與賈家威勢熏天,在其中,也應該有我張家的名號。”
“難道沒有?”
曹衝輕輕的搖搖頭,對著張數說道:“我看你我也不需要裝傻了,我知道你張家奴仆數量是最多的,私兵絕對超過一萬人,而土地,在四個世家之中,你張家超脫其外,土地更是不計其數,先生,我說得可對?”
聽著曹衝的話,張數是越聽臉色越差。
但他還是對著曹衝拱了拱手,說道:“君侯所言,卻是讓張數糊塗了,若我張家真如君侯所言,那我張家便不比段家或者賈家差了。”
曹衝眼神滿含深意,靜靜的看著張數,說道:“先生想要藏拙,以為祖萬張家的強大沒人知道,大可不必,此等掩耳盜鈴的行徑,先生是文學大家,還是少做些為好。”
曹衝一邊觀察著張數的臉色變化,話也是繼續說出來了。
“本侯雖有些文略,但也是俗人,本侯不要你張家太多東西,就與曹家一樣,你覺得如何?”
若是交出一萬人的話,也沒什麼。
如曹衝所言,張家的奴仆確實多,而且是三家中最多的,達到了三萬人之多,而私兵,也有一萬人左右。
隻是交出一萬人的話,對於張家來說,雖然是一件元氣大傷的事情,但也還無傷大雅。
最起碼結果比曹家要好太多了。
張數思索片刻,馬上抬起頭來,眼睛看向曹衝,說道:“君侯的這個條件,我答應了。”
張數的答應,坐實了曹衝的猜測。
既然如此,若隻交一萬人的話,對你張家確實是太好了。
不說曹家會不會有意見,光光是你張家有底氣,日後對於我的命令,恐怕也會陽奉陰違。
這不是曹衝想要看到的場景。
“但是曹家與我說了敦煌曹氏的東西,不知道你張家,可否給予同等價值於敦煌曹氏的東西?”
同等於敦煌曹氏的東西?
張數愣了愣,有些轉不過彎來。
他祖萬張家,便是涼州張家之族望,可沒有同宗給自己來坑。
但是要同等價值的東西,卻是不知道這個與敦煌曹氏的消息同等價值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也就是說,在曹衝心中,什麼樣的東西才能比得上敦煌曹氏的東西。
“君侯,若是要加條件,大可直言不諱。”
張數倒是聰明,若是曹衝直接加條件的話,無異於會將自己置於道德的下風。
你洛陽侯說要我張家拿出與敦煌曹氏相當的東西,原來就是要我張家多出血啊?
曹衝現在要做的事情,與上麵這句話的描述相差無幾。
但是,直言說出來的話,與掩藏在私底下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概念。
就算是妓’女與某些女演員一樣,某些女演員做的事情,其實與妓’女沒有半點區別,但是,名稱不同,兩者賺到的錢相差是幾十倍幾百倍,乃至於幾千倍的。
曹衝絕對不傻,對於張數設下的言語陷阱,他可沒有傻乎乎的跳下去。
“曹軍曹,不知道你覺得你曹家與我的那個東西,他的價值是幾何?”
既然你張家要來坑我,那我也來坑你一把。
而且是坑了你之後,你還要啞口無言的那一種。
曹崧聽到曹衝的這個問題,先是愣了一下,但是他馬上便知道曹衝的意思了。
這是要借曹家之手來坑他祖萬張家啊!
這是一個得罪人的差事。
但是曹崧心中卻沒有半點抱怨,反而是顯現出了很感興趣的模樣。
原因無他。
即使是現在得罪張家,也好過張家沒有受到打擊,並且在日後壓自己一頭。
所以這個惡人,曹崧很願意給曹衝做。
但是,這個時候,曹崧心中又有些迷糊了。
那麼,洛陽侯要張家的什麼東西呢?
或者換一句話來說,要了張家什麼東西,張家才會一蹶不振,甚至比曹家還要慘呢?
曹崧陷入深思。
曹衝沒有打擾曹崧的深思,反倒是張數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從曹衝一開口問曹崧開始,他便知道曹衝的謀劃了。
但是讓他感到無力的是,他現在還真的說不上話。
就看這個曹崧的了。
張數深深的看著曹崧,心裏的緊張程度,是三個人中最高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