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視線相接的同一個瞬間，利安德爾·賈德的神情僵在臉上。
也幾乎就是在同時，張泉的精神潛入他的思想記憶之中。
一方麵搜尋他剛剛釋放的那個法術，一方麵摧毀他某些自以為是的想法。
張泉本來以為，前者會稍微困難，後者應該更為簡單一些。
但是當他進入思想記憶之後，才發現雙方的難易程度恰好相反。
那個法術，利安德爾·賈德並未刻意遮掩，應該說他也沒有想到張泉居然能夠以精神力量順著視線來進入思想，根本並沒有在自己的思想上設防。
假若張泉要以精神力量強行突破他的防禦，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像是現在這樣輕鬆隨意。
利安德爾·賈德作為一個德魯伊，很有鑽研精神，也很有連續追問的精神。他並不滿足於自己能夠釋放德魯伊法術，而是根據某些科學的思考方式來考慮法術的本質與運行機製。
簡而言之：不會有能量憑空出現，也不會有物質憑空消失，這是他思考法術的準則。
通過這種思考，他改良了德魯伊的法術，並且使用出威力更大的法術。
這個親近生命的法術，正是他改良中效果最佳的一個。
在張泉看來，這個法術大約是綜合了“安全感”“信任感”“親近感”這樣的效果，簡單來說，比綠華自己誤打誤撞搞出來的“安全感”法術效果更加全麵，同時一旦用在人和怪物身上，基本上都能夠化敵為友。
這個法術，因為利安德爾·賈德思想中有完整的思考、練習、應用記憶，因此張泉觀看之後就已經基本明白怎麼用精神力量釋放這個法術。
所以相對而言並不是太難。
比較難的則是另一個問題：如何更改利安德爾·賈德的自以為是，利安德爾·賈德從小生活在歐羅巴，接受的資訊新聞，永遠都是華夏的種種缺點，種種水深火熱，他們的電視台甚至偶爾拿侮辱華夏當做搞笑梗，引得哄堂大笑。
迄今為止，利安德爾·賈德的腦海中對於華夏的第一印象還是留辮子的眯眯眼，邪惡的傅滿洲……可以說他的自以為是從小就根深蒂固，絕不會認為和華夏人能夠平等合作。
張泉的到來，在他內心中就屬於上天送來一個忠實的仆人，助他成就大業，這種思維。
玩家自稱救世主，當然是假的，利安德爾·賈德卻要真正的拯救人類，做真正的救世主。而且自從張泉到來，他根本沒有考慮另外的可能。
這麼一團亂麻、甚至自相矛盾的思想，張泉的確是很難收拾。
當利安德爾·賈德遇到其他膚色人種的時候，他會一邊小心不要歧視對方的種族，一邊又不由自主地將固有印象安排到對方身上。
像是張泉這種華夏人，他想都不會想拯救人類的方法平等合作，或者以張泉主導，隻想到張泉做手下、做仆人幫助他。
這是發自於內心的天命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