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的身影漸漸走遠,而幾句鄙夷聲卻不大不小地就讓吳森聽見了。
男人從白天發生的那一幕幕中收回自己的心神,隻是,那些嘲笑的目光,嘲笑的言語,此刻卻依舊如芒在背。
尤其是,易司那個家夥在剛剛走進片場時,看向他的那一眼。
吳森忘不了。
***
“哈哈······我說,顧南笙,你今天怎麼又想起,來我這地兒了?”門被人從外麵打開,隻見來人笑道。
“看不出來呀,你還真是——”走進包廂後,在看清男人身旁的那抹麗影後,紀城擱在嘴邊的那後半句話就嘎然而止了。
聽到那陣熟悉囂張的話語突兀地傳來時,林文馨就抬起頭來了,於是,燈光下,女人那張麵容姣好的臉龐也就落入了紀城的眼裏。
隻是,不等他再開口,女人就已經搶先開了口:“聽你這裏的經理說,你最近一直很忙,是嗎?”
紀城在聽到她這句話後,卻頓時覺得自己像是聽到了一個稀奇的笑話。
嗬。
這個女人,什麼時候竟然也會關心和他有關的事情了?
他沒有那麼自戀,會以為林文馨隻是也想向他施散一下,她的那顆善心。
若不是因為她身旁坐著的那個男人,恐怕,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會主動向他表示這份問候關心吧。
“林大小姐,你以前,不是一直瞧不上我們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嗎?”在黑色的沙發皮座上坐了下來,紀城聲音幽幽地說道。
“難得你今天也來光臨我們‘魅色’這裏,怎麼樣,我這個地方沒有拉低了你的審美趣味吧?”
男人繼續說著,根本就不在乎對麵的那個女人一張美麗的麵孔上,慢慢浮現出來的那絲慍色。
“你一定要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嗎,紀城?”
隻見女人的目光一眨不眨地落在他的身上,聲音也在不自覺間提高了,望著他問道
“好歹,我和你也是這麼多年的朋友了,一定要說得這麼難聽嗎?”
這下,紀城再沒有任何言語了。
男人默默地拿起桌上的那杯伏特加,喝了一口。
難得看見這個性情溫柔的女人,竟然也會表現出這麼一副大光其火的樣子,紀城隻覺得,自己今天還真是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而坐在那個女人身側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顧南笙,倒像是個置身事外的看客,一直默不作聲地坐在一旁喝酒,根本就不插進他們剛才那場有些針鋒相對的對話裏。
不過,他和林文馨之不冷不淡的談話,估計這個男人壓根也沒怎麼聽進去吧?
放下交疊在一起的兩條腿,紀城背倚著沙發上,目光落在那個神色淡漠的男人身上,這次正經地開了口:“已經有些日子沒有見到你了,今天怎麼會過來?”
對麵的顧南笙抿了口酒,聲音依舊像他這個人本身,給人的那種清冷的感覺:“正好就碰到文馨,所以就來你這裏,大家一起聚聚。”
他在心裏暗暗算了算,坐在他對麵的這個男人確實已經有段日子沒有來自己這裏,找他一起喝了。
而紀城自然也不會理所當然地認為,顧南笙是因為上次生的那場病,所以才會準備慢慢戒了酒。
眸光落在麵前的那張桌幾上,當他看清楚男人麵前那瓶不知不覺已經去了大半的威士忌時,他倒是在不知不覺間慢慢皺起了眉頭。
這個男人是忘了上次住院時,醫生說的那些話了嗎?
還這麼沒有節製的飲酒,他還當真是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身體。
而就在這時候,紀城就看見那個身著白裙的女人,輕輕伸手搭在男人正欲飲酒,因而抬起的手臂上。
“南笙。”隻見那個恬靜溫婉的女人目光擔憂地落在男人的身上,關心地喚道,“少喝一點。”
這讓紀城不禁將自己的目光從這兩個人的身上移開。
垂眸望著自己手裏的那杯酒液。
隻是可惜,自古都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