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彭輝望向吳凱,忽然問她:“近期打算讓琰琰學些什麼呢,多長時間才讓她進公司高層熟悉工作情況?“吳凱笑道:“琰琰是從零開始學習的,隻怕沒有這麼容易。”
邢彭輝輕輕歎息,苦笑:“我也不想讓她太辛苦,但她若是什麼都不了解,隻把公司交給別人,她自己恐怕也會很吃力。”
吳凱表示理解地點頭。
邢彭輝現在做什麼打算,也無非都是為了邢琰琰著想了。他原先也是不打算讓邢琰琰接觸公司的,怕她太累,隻讓她做股東享福就好,但是如果真的把公司交給外人打理了,恐怕也對女兒不負責任。
女人若不了解公司的狀況,以後隻任由別人說一不二,甚至隻能任由別人擺布自己的命運,她自己也很辛苦啊!
吳凱道:“董事長不是已經安排了景辰幫助大小姐了麼?”
邢彭輝笑道:“是啊,景辰我還是很放心的,隻是我不知道我女兒心裏怎麼想的啊!隻怕將來還得依靠你幫助。”
吳凱點頭:“董事長放下吧,吳凱自入邢氏集團,就衷心為邢氏集團服務了。”
邢彭輝望著眼前的年輕人,想著十幾年前他把吳凱提拔起來的時候,吳凱也說過這麼一番類似的話,現在十幾年過去了,他果然留在他身邊,不論別家公司曾經高薪聘請,或者動用人情挖牆腳,他也沒有離開,真的是很不錯的年輕人。
邢彭輝之前有意把公司交給吳凱管理的,但後來考慮到女兒,還有景辰,又做了些改變,他終究還是虧待了吳凱啊。
邢彭輝道:“這麼多年過來了,我也不止把你當成我的下屬這麼簡單了,琰琰知道我信任你,她在工作上,也應當會很依賴你,隻是我仍有一個私心……”
“董事長請說。”
邢彭輝遲疑了片刻,才真誠地吩咐:“如果我走後,琰琰還沒有找到她心中的另一半,不論是生活上還是工作上,你都替我好好照顧她,可以嗎?”
吳凱怔愣了一下,很明白邢彭輝這番托付,可能不隻是工作上的托付這麼簡單了,他略有遲疑,但最終還是點點頭:“好的,董事長請放心!”
邢彭輝總算是放心了,重重地握了下吳凱的手。
…… ……
吳凱從醫院裏出來時,心事沉沉。
他記得很長時間以前,董事長剛剛知道邢琰琰是自己的女兒的時候,很高興,不住地拿著邢琰琰的照片看著,還問過他:“我女兒是不是很漂亮,也很像我?”
他回答:“是的。”
董事長就很高興,愛不釋手地看著,老淚縱橫。
當時邢琰琰剛和景辰分手,也沒有一心執念去珠海找景辰,更沒有和陸莘透在一起,董事長知道了女兒的身世之後,很憂傷,曾經問過他:“我很遺憾這輩子沒有一個可以繼承家業的兒子,這麼多年來了,我也把你當成自己的兒子看待了,要是琰琰認可你,那是最好不過了。”
董事長這番話很隱晦,雖然除了那一句以外,再也沒有說過類似的話,也沒有解釋深層次的含義,但是他還是聽出了董事長的意思。
當時董事長應該有意向把女兒許配給他吧,如果邢琰琰真的跟他在一起了,那麼他就順理成章地成為董事長的另外一個兒子,公司也將順理成章地交給他,也就完全沒有景辰什麼事了。
即便後來董事長想要補償景辰,也一定會通過其他的方法,而不是把公司交給他。
吳凱當時聽到這句話,心情激蕩了一下下,也曾經想過如果他和邢琰琰在一起的種種可能,可是後來,隨著邢琰琰去珠海找景辰,又後來邢琰琰和陸莘透在一起,董事長似乎打消了當初的念頭了。
董事長知道女兒的心思依然在景辰身上,或者在陸莘透身上,不可能喜歡他,所以也就再也沒有提過類似的話語了。
可是這句話就像一塊石頭投入到了吳凱的心湖裏,即便表麵上已經沒有任何波紋了,但石頭仍然耿在他的心裏,他怎麼能不耿耿於懷呢?
吳凱到現在都還有一點糾結董事長的話,心裏也多次把他的話翻出來琢磨,以至於心裏有隻叫做野心的野獸不住地嘶吼掙紮,想要衝破牢籠而出。
說實在的,他為邢氏集團兢兢業業十幾年,早把集團當成自己的公司,但他自己也很清楚這隻是自己一廂情願而已,隻要公司一天不到自己手上,就總有可能成為別人的,更何況現在董事長又認回了女兒,也有意補償景辰,將來可能都沒有他什麼事了。
吳凱挺傷心,也挺不甘心的,即便董事長對他表示虧欠和無奈,那有何用呢,口頭之語沒有任何用處,也無法彌補他心裏的失落和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