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犬七(2 / 2)

娶來的媳婦買來的馬,

任我騎來任我打……

一個被窩裏一睡,生兒育女,傳種接代。男人就是當家的,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女人不論醜俊,能生兒就是塊寶地……

而他呢,還沒有真正品味到女人的滋味。他真後悔在妻當教師時沒有讓她懷上孩子。自打搬進這大院,他敢造次,幾乎沒有挨過她的身子——他不想讓她再有那種痛苦。

那一次,他在沙發上睡著了,等妻進了屋,他才猛然驚醒,忽地站起,像一個犯了錯兒的小學生。妻看看他,眼裏流露出一種不安。這不安裏有女人的溫情。這溫情再深化,肯定是會變作一種膠合劑,將什麼牢牢地粘在一起。可這眼光隻有短短的一瞬,霎時又恢複到冷冰冰地程度。

盯著妻的背影鑲進臥室,他心裏起了層霜。

打那以後,他每晚都是在沙發上睡。這沙發很舒適,不亞於大床。

他期待著妻還會給他那種眼光,好使他有個機會向她表示懺悔。但,那眼光再沒有出現。

歎息最擔心的是沒有允許妻要買仿獸皮大衣那檔子事。還好,她從來沒提過。

這女人,真是塊金子。

妻一般很晚才回家,大都是小轎車送。聽到外麵車響,他就像聽到了命令,立刻出去迎接。有時也會接個空:下車的奔另一家去了。

關上大門,便是一院寂寞,這使他不由地懷念起黃河故道的生活。那老河,那沙崗,那棗林,還有那雞、狗……

這麼大個院子,連條狗都沒有,真是一種浪費,嬸嬸要是住這院兒,她不得喂三條!

搬進這個大院後,嬸嬸從未來過,叔叔就來過一次。叔叔承包了幾畝果園,那次進城是來買藥的。叔叔老了許多,進了這院兒畏畏怵怵的,沒有見到侄媳婦就走了——他害怕他的到來會給這個院子添什麼亂。臨走,叔叔挺有勁地抓住他的胳膊,兩眼射出亮亮的光,連聲說,不孬,不孬!

他強裝笑顏,隨和著。不孬,不孬……

妻回來,他也沒有說叔叔來過——叔叔留下的一切痕跡早被他打掃得幹幹淨淨。妻的神情老是那麼刻板,很難見她臉上有什麼笑容,好像誰欠了她很多似的,在外麵怎樣,他不得而知。

為了讓妻能高興,家務活他都攬了。像他這樣從小在老河裏、沙崗子上撲騰過的,啥活兒學不會,啥罪不能受?

就是有一條:寂寞難忍!

他終於耐不住了,在一個春光明媚的中午,向妻提出要喂一條狗。

妻瞟瞟他,眼裏有那麼一點點溫存——這意思他瞬間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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