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談電影的空間敘事(3 / 3)

首先談影片一開始出現的抓隼人和警察。肉眼直觀二人穿著打扮,除了濃鬱的西北樸實民風外,從黃渤飾演的抓隼人在成功捕獵到“小鳥”後對比一張張珍貴飛禽的照片,並操起手機欲要聯絡等一係列的動作,還可捕捉到他常年從事此類工作,且經驗豐富。被捕後和公安幹警在警車內的對白讓觀眾獲悉,影片故事開始於為阿拉伯王子抓稀有珍禽——隼,巨額的勞務費可以想象中東國家的富有;同時警車停到公路上的一刹那,“但好人不一定有好報”不屑的話音剛落,警車被撞翻,幹警失去寶貴的生命,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熟知路況,嫻熟的撞車技術,淡定的表情,以及一瘸一拐的左腿,足以看出是多年來進行罪惡活動而達成的“默契”。

其次,看徐崢所飾演的律師角色——潘肖。從外貌服飾看,金絲邊眼鏡、長款西裝、白襯衣、領帶、皮手套、黑又亮的皮鞋等,帶有明顯的都市氣息,是律師身份典型打扮,與西北偏遠小鎮的風土人情似乎有點格格不入。正是這種不協調,作為外來者的潘肖卻在“無人區”裏成為影片敘事的一條主線,通過他的眼睛看到了廣袤而落後的西北大漠,更重要的是透過他及與他發生衝突的其他人物的對白、行為動作等塑造人格的同時還推進的故事情節的演進,以至於出現那麼多的黑色幽默式的巧合。對於他來說,“無人區”不僅無人,而且無情,血腥、暴力不斷衝擊著他的視覺,一次又一次觸碰到他的道德底線,逐漸完成從“無良律師”過渡到“正義戰士”,最終實現其人生價值。

他用極好的雄辯之口在法庭上為販隼人的刑事官司進行強詞奪理式的辯護,以及在帝豪大酒店成功交涉到紅色轎車作為律師服務費的尾款,足見他是一名為追名逐利不惜放棄正義、顛倒黑白、鑽法律空子的“無良律師”。法庭上勝利在望之時,擼下腕上手串放鬆地撚著以及在帝豪大酒店交涉完畢後緊張的收起自己的Zippo和香煙,鏡頭畫麵裏對潘肖這兩個小動作的特寫,分別為之後的故事發展埋下伏筆。因為公路路麵狹窄與卡車兄弟的爭執,扔酒瓶砸裂前擋風玻璃,把打著的Zippo放入煙盒扔向卡車,視線不好撞傷抓隼人,緊張之下無奈接受“黑色服務”加油,澆汽油焚屍想撇清自己的清白,Zippo已作它用,重返“夜巴黎”加油,與卡車兄弟再次衝突,手串撒落一地,販隼人據串珠尋仇潘肖等等,這些均通過演員精湛的表演(包括表情、對白及動作),以及彼此間相互配合,由這兩個小動作而引出的黑色幽默式的巧合在影片敘事過程中表現得淋漓盡致。另外,值得一提的還有影片中販隼人對於潘肖雄辯之舌無奈忍痛割愛,但販隼人拿匕首把紅色轎車上的通訊設備卸下,這個舉動為之後潘肖在得意忘形之時進入“無人區”遭遇了一係列的衝突而無法與外界聯絡等種種無助做了鋪墊。

最後,簡單談餘男所飾演的舞女——嬌嬌。她,“夜巴黎”老板的兒媳婦,實則為“捆綁經營”的賺錢工具。破了洞的黑絲長筒襪,滿口閃爍其詞,對“奢華”皮草的愛不釋手,緊抓藏有“辛苦錢”的公仔,本性純良的她逐漸與人性大爆發的潘肖開始共進退,但麵對罪惡百般無力,隻有眼淚和恐懼,最終幸運獲救。對於謊話連篇的表演像是自然流露,讓潘肖心生憐憫,但從潘肖的表情中讀出,礙於車上藏匿有被撞之人,殘忍拒絕。伴著噙著淚水的獨白,“你看那鳥啊,它咋就飛那麼高呢,為了口吃的,連命都不要了。我就跟那鳥也差不多了……”,似乎在回憶為謀生而進入“無人區”的無奈,甚至在“無人區”裏過著不要命的非人生活。而嬌嬌與邢老師的對話則昭示著嬌嬌將尋找“正經工作”,開始新的生活。到此,嬌嬌平靜的情緒和愉悅地為小朋友服務使影片敘事結束暴力,回歸美好。

電影敘事中,從空間維度出發,主要由物理場域空間和演員的表演空間兩個層次整合鏡頭畫麵,利用蒙太奇進行空間銜接與轉換,從而達到空間敘事的目的,完成故事陳述。對於電影空間敘事中蒙太奇的處理方式,如,因果連接法、平行處理、人物語言等,有待進一步深究。此外,還不能忽視聲音的處理、光線的運用等技術手段對電影講述故事發揮著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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