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起來仍舊是一身的雞皮疙瘩,繼而毛骨悚然,虛汗連連。
名叫琛叔的花甲老人似有意無意間總會咳嗽數聲,待身邊那打扮如秘書的男青年向他示意著什麼後,方搖搖首,再用那夾帶著嘶啞如鋸木的嗓音對身邊的胖子說道:“這鳴餮山這麼大,怎麼可能沒人踏足,隻不過那公諸於世的皆是些皮毛之地罷了,鳴餮,鳴餮,鳴餮山豈是什麼人想進就進的,咳,咳,咳......”
胖子眼見老人咳嗽不停,趕緊打住。
老人罷罷手,表示無關緊要,他再次舉目遠望,映入那渾濁眼簾裏的是無盡的暮雲春樹,涼風習習間,似翩翩起舞,回首轉眸皆是青山如煙,滴翠若珠,老人不為人知的輕歎一聲,仿佛吐出了一甲子的紅塵往事,它們隨風而逝,融入了那萬木蔥蘢中,可片刻後卻又回到了老人的心肺之中,輪回不休。
當然了,他並不知道身邊胖侄兒的眼中,這四周若窮山惡水一般地讓他心驚膽顫。
並不僅僅是那一次失足的緣故讓胖子對這鳴餮山澗如此的害怕,更像來自於本能地在躲避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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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鬆下,石佛邊。
澹瞻板著張白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他腳邊被蹂躪成粉末的枯枝側麵告訴了某些人,他現在很不高興,心情非常惡劣。
這一路走來,不管是站著還是坐著,稍一挪動,臀部那地方還會隱隱傳來一陣陣的辣痛,澹瞻強忍著這難堪之極的痛感,臉上紅白變幻不定,咬牙切齒地踩蹂著地上的碎末,隻當它是那個可惡的變態加三級了。
管伊蔫一個下午都出奇的健談,神色間甚至微微露出一絲少有的笑意,特別是對著正窩在不遠處暗暗泄憤的澹瞻時,這種感覺給人更甚......
讓你罵人,讓你拽,下次再敢這樣侮辱陶陶,看我不直接踢你前麵......
正和管伊蔫聊著天的一個小姑娘看見她粉嫩的小臉突然刷地一下變得通通紅,還以為小伊蔫身體有什麼不適呢,急切間詢問不止,卻讓小丫頭的臉徹底紅成了一隻小番茄。
一縷山風拂過,吹散了一片水霧。
殘月懸空。
管家的祖地終於落入了眾人的視野裏。
那是一座置於山嵐之中的古院,它枕山棲穀,卻形單影隻,於這殘山剩水的幽靜遙相呼應,在這月映下殘影層層疊疊,縱橫交錯,院中青煙繚繞,檀香四溢。
與其說這是一所故居,倒不妨說是一座古香古色的書院更得其所。
一行三十餘人由管潮領頭悄無聲息地肅步邁向院門,石階蒼然,似每一步落下都仿佛經曆著曆史的變遷與沉澱,若行踏於天馬行空之中,卻又與那些虛無縹緲的仙塵煙雲大相徑庭。
朱門前。
不知何時。
多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