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睿合上本子摸了摸封麵上那幾個工整平直地毛筆字,自言自語地喃喃道:“西遊記能搞成這樣,確實不容易......隻是這名字有點兒俗氣了,為什麼一定要叫《悟空傳》呢?改明兒得找他好生談談,得把這名字改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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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已過晌午,前來祭祖的貴客們在用完午膳稍作打整之後,紛紛有條不紊地來到別院兒的前庭,候著管家的人帶他們前往祖地。而在不遠處那座種著桃樹的菜園裏,香枝下正蹲著一個輕小的身影,他手裏提著一鼎澆水的噴壺,正饒有興致地往身邊兒的草叢裏灑著清泉,還很是細心地為那些纏繞在一起的綠葉給撥弄開,近似嗬護般地神態讓人有些咋舌。
菜園裏的假山旁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位兩鬢皆白的老人,他很有意思地眯著眼睛看著這奇特的一幕,世人都道除草為正,而這一襲白衣的年輕人卻背道而馳,偏偏養草為患,讓人有點難以理解,莫非這草也是用來賣的?
他當然知道這個漂亮得近乎妖異的年輕人是誰,也了解他現在的生活處境,所以很快就否定了那奇怪的想法,於是越過假山往前輕挪了幾步。
其實陶言早就察覺到了身後之人,隻是不願回頭而已,等聞到來人已近,始勃然回首,他認識他,但並不代表後者就認得前者,陶言也明白當自己來到這個即熟悉又陌生的世界時,一切都已經混亂,雖然不至物是人非事事休的地步,但也相差無幾,十九年的時間褶皺,已經足夠讓很多事和很多人潛移默化地出現巨大的落差和變化。
老人微微皺了皺龍眉,眼前這個漂亮似妖的小男孩兒有著某人的影子,而且很濃,很重,這讓他有些發怵。一老一少本相距不到十步,卻如隔海而望一般相互凝視著。
陶言覺得這樣似乎有些不妥,首先打破了尷尬的局麵。
“爺爺好。”他恭敬地做了一個雅揖。
老人這才把那縷重疊在陶言身上的虛影扯了下來,帶著幾分更深的疑惑開始重新打看他,陶言第一次覺得有些不自在,因為那些單純的小屁孩兒對他不懂,而那些知道他身份的所謂的年長親戚看他時,多是帶著疏遠或者夾雜著幾分同情的眼神,但這老人不同。
他看不懂老人眼裏的東西......有些不可言喻......
“陶言?”老家夥終於明知故問地開口了。
他輕輕額首。
此時,園外卻走進來一名與陶言年齡相仿的女孩兒,她正值豆蔻年華,陶言看見後,朝她溫柔一笑:“不是叫你在前庭等我的嗎,怎麼自個兒跑來了。”
管伊蔫微露貝齒,步履輕盈地走到老人麵前,不過先是略帶嬌嗔地瞥了一眼陶言,然後再對眼前的老人恭敬地做了一個雅揖。
“澹爺爺午安。您不是和奶奶他們在祖地的嗎?”
聽著管伊蔫嬌鶯初囀般的問候,姓澹的老人突然覺得有些恍然,他看著麵前這對金童玉女般的小人兒,心裏陡然升起一絲怪異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