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劉都頭相告。”姬熠武有板有眼地道了聲謝,又歪著腦袋胡亂地想了一會兒,便把那禮部主事的事拋到了一旁。
聽了個大概的徐菲兒可不會那麼隨意。“熠兒,這劉班頭口中的禮部官員可是那天潼關城下撞見的那位主事?”
姬熠武點了點頭。
“他打聽你的事幹嘛?不會是從哪得知了先生的事,想……”
“奶娘,你就放心吧,在老爹的事上,我們後頭可站著皇上呢。”
徐菲兒還是搖頭。“皇上答應調查,卻並不表示一定會站在我們這頭。若是走漏風聲,李光為求自保,必會和其他官員沆瀣一氣。那主事聽著便是記仇的人,我們還是得小心啊。”
姬熠武目瞪口呆,他一開始還真天真地以為,有了皇上插手,老爹必是高枕無憂,卻渾然忘記了還有那些顛倒黑白的齷蹉手段,以及最後的狗急跳牆。
不說別的,賈嚴祿是池陽縣本地人的事,姬熠武不相信隻有老爹一人知道。那做為當地父母官的李光,會沒想到跟這位正二品大員套套近乎?那儀製清吏司主事就是賈嚴祿手下的人,萬一賈嚴祿先行知道了池陽縣發生的事,找上他來打前哨呢?反正,賈嚴祿在姬熠武的個人視角,不像啥好人。
防人之心不可無,等長安事了後,得抓緊趕回池陽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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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哥,那小孩是那家的公子啊?還要你特地跑過去打招呼?”大堂那頭,一個衙役偷偷地湊到劉都身邊,說著閑話。
“你覺得他是哪家公子?”劉都麵無表情地反問道。
“看穿著不像是富貴人家的子弟,僅有的兩個護衛也就普通的毛頭小子,另外兩個同桌吃飯的女的是家人吧?客棧的主人親自作陪,應該是商賈子弟吧?”那衙役還真一臉認真地點評著,說得也是頭頭是道。
“就你小子話多。”劉都瞥了那人一眼,“不過你猜錯了,人家不是什麼商賈子弟,反而倒是書香門第出身。”
“原來是個讀書人。劉哥,你是咋認識的?”
咋認識的?還不是自己堂弟千叮萬囑。既然今天見到了,那就去打個招呼,正好自己也有事可說,就當替堂弟還了那份人情。
至於堂弟希望的深交,不就一讀書人家裏的小屁孩嗎,能有啥。長安城裏,貴胄子弟都不缺,還差他嗎。更何況還是從千裏之外途經長安的,結交了又能有啥用?
“劉哥,你就說說嘛。”那衙役還在纏著劉都。
“幹什麼!還不去做事!”劉都當即板起了臉。
“劉哥,你可別唬我。這個時候能搜出啥東西來,還不是走個過場。”衙役不以為然道。
“得得。那孩子叫姬熠武,池陽縣來的,我就知道這些。”
“姓姬,劉哥,這孩子該不會是……”
“該不會什麼,天下姓姬的多了去了,你看著像嗎。”
這是像不像的事?衙役有些無語。等等,池陽縣來的姬熠武?“啊!劉哥,我知道了!”
“幹什麼!一驚一乍的!”被嚇了一跳的劉都陰沉著臉道。
“劉哥,我知道這姬熠武是誰了!”那衙役被迫壓低了聲音,可還是透著道不上來的興奮,“神童啊,他就最近長安城裏很多人在傳的那個小神童啊!”
“什麼小神童?”劉都一頭霧水。
“劉哥,你竟然不知道?”
“趕緊說!”
“額,其實是……”那衙役倒豆子般劈裏啪啦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劉哥,你說這孩子怎麼就那麼厲害?”
劉都翻了個白眼,這他哪會知道啊。不過,也難怪了,這樣的小孩確實值得堂弟千叮萬囑地打算交好。嗯,那禮部主事的事,自己多打聽打聽,說不定哪天就有用了。
“趕緊幹活。清晨剛有逆賊作亂,這客棧裏又出了類似的事,不認真查,上麵要是問起來,倒黴的可是我們這些小人物。”
“是,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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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白冰穎是如何找來所謂的客棧裏的全部人員,又是如何糊弄過這幫官兵的,總之這場名為送別的午飯,隻有姬熠武這一家子人坐在那吃,而且還是在這吵雜的環境下。也就隻有姬熠武與徐嫣這兩個小屁孩能在前者的帶領下,沒太虧待自己的肚子。
最後的一句“再見”是沒辦法說了,吃好飯的姬家人隻能選擇不告而別。驃騎將軍府,這比文舉客棧還要好找,有了藥知節的令牌,自然暢通無阻,沒跟求見賈嚴祿的那會兒一樣,發生什麼狗眼看人低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