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
“楊朝雲。”
“我叫楊朝風。”
“我叫楊朝雨。”
另兩個小屁孩忽然也湊起了熱鬧,然後就被楊朝雲瞪了一眼,塞了口雞肉,在“吃飯”的低喝下乖乖安靜回去。
“你叫什麼名字?”雞腿已經隻剩骨頭了,楊朝雲很是不舍地將其塞進嘴裏,咀嚼、吸吮著。
“姬熠武。楊朝雲,我們來打個賭可好。”
楊朝雲眼睛一睜,思索片刻,道:“不好。”
這……不行!“膽小鬼。”姬熠武隻能激將了,甚至慫恿起了外部人員,“喂,你們的哥哥是個膽小鬼,連個賭都不敢。”
“我大哥才不是膽小鬼。”楊朝風道。楊朝雲卻繼續咬著雞腿骨,不為所動。
姬熠武的眼睛又亮了亮,那麼小便能沉住性子的小屁孩可不多啊。“就是膽小鬼。”
“咬你。”楊朝雨也動了,隻是年幼的她學詞不多,隻好撲過來動口。
“小雨!”是這家農戶男主人的聲音。姬熠武去了那麼久,桌上眾人的目光自然也被吸引到了那個角落。
眼看就要咬著肩膀的楊朝雨,隻好一臉不情願地從姬熠武的身上爬起來,虎著臉,露出兩顆小虎牙。
姬熠武拍拍身子,站起來,一臉的尷尬。沒臉見人了,自己竟被一個瞧著隻有六歲大的小丫頭片子給撲到在地。啊,回飯桌去吧,趕緊吃完進屋睡覺。
“喂。”楊朝雲忽然叫住了姬熠武,解決完手裏食物的他也站了起來,“我跟你賭。”
姬熠武笑了,笑得很開心,轉過身,一臉揶揄地看著楊朝雲道:“你就不擔心我要的賭的東西,你接受不了?”
“你不會,我也敢。”
“好!我們就賭膽量與自信,每人各說一個自己的目標,看看誰能做到。期限,就以我第二次來此為止。”
“這不公平!”楊朝風先嚷了起來,“萬一你故意等到自己做到了再回來呢。”
姬熠武嘴角一咧,他沒開口也沒解釋,而是等著楊朝雲的回答。
“好。”楊朝雲一口應下,好像根本不在乎這明顯對姬熠武有利的條條框框。
“你先說吧。”姬熠武笑道,他倒要看看,楊朝雲是單純的嘴硬,還是對自己真有自信。如果是前者,為了贏,他應該就隻會提一件極易完成的事。
“一隻野雞大概兩三斤重,拿去潼關那裏買的話,能買到25文錢一斤。當天如果運氣好,總會有收獲。那麼,在你離開一直到回來,我要靠自己替家裏每天賺上50文錢。”
50文錢?有了今日整個上午的采購經驗,姬熠武大概摸清了大燕朝這兒一文錢的購買力差不多等同於前世的五毛錢。嗬嗬,一千塊錢上下就買了個忠心的仆人,這年頭,貧困人家裏頭的人簡直就是最不值錢的東西啊。
好吧,跑遠了。50文錢大概就是25元,一個隻有十一二歲的小孩要想全靠自己賺得那25元一天的工資,就是在機會多如牛毛的前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更別說楊朝雲竟選了打獵這項有些看臉吃飯的技術活。
姬熠武覺得幫楊朝雲鬆鬆,他清了清嗓子。“你每天都去打獵?打來的獵物難道都是拿去賣的?家裏有牛車什麼的嗎?從這去往潼關,全靠走的話,加上賣東西,一天可就沒了呀。不改改了?”
“不改。”姬熠武每多說一句,楊朝雲的臉就黑上一絲,他衝動了,這些事全沒考慮到。其實說來也是,畢竟有些賭氣了,而且一個孩子,哪容易想到那麼多呢。
“那你會寫字記賬嗎?”
“不會又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了,你賺來的錢難道不花嗎。不寫下記著,光數那剩多少,一年也攢不了多少吧。”姬熠武四下瞅瞅了。他這話絕對沒問題,但凡能攢的下來,這個家難道還會是自己見著的模樣。
“這些不用你管。”楊朝雲的臉已經漲得通紅,隻剩為了那一口氣硬撐著。
“嘻嘻,我教你個方法,畫正字。比如每入手50文就畫一筆,一個正字就是250文,有幾筆就有多少錢,清清楚楚吧。”姬熠武邊說邊比劃道。
“謝,謝謝。該你了。”楊朝雲學得很認真,下意識的,然後回過神後的他急忙低下頭去,有些不敢再與姬熠武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