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我折磨了他一整個晚上,他可比你硬氣多了!你也看到了,那下場便是在連自殺都做不到的痛苦中慢慢死去!”
傑拉考垂下了頭,半響沒有做聲。
“偉大的炎矛部落新任酋長,嘎嘎嘎,怕痛的巨魔,跪下向我求饒吧。”
怪物那鋼鐵摩擦般的聲音響在傑拉考耳畔,劇毒的痛苦還在身體上肆虐。
很痛,真的很痛。
不得不承認,這是他生而為巨魔最痛苦的一次。
他想起了他的表哥,那位巨魔一族的英雄,也是位年輕的守護者——哈斯卡。
哈斯卡原本屬於暗矛部落,那是和炎矛部落關係親密的另一個小部落,坐落在群山之中。那時候哈斯卡還是個學園的學生,他在返鄉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部落被人屠盡了。
所有的成年戰士都被殺死,孩子被抓走當做奴隸和牲畜使用,在紮斯卡罕這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情,畢竟暗矛部落僅有千餘巨魔,成年戰士不過三百。
哈斯卡找到了那夥獸人強盜的老巢,一個人殺了進去。
傑拉考的父親帶著大隊巨魔戰士趕到的時候,哈斯卡已經殺紅了眼,渾身的鮮血幾乎流盡,卻仍戰鬥不止,麵前堆積的獸人強盜屍體已經如同小山一般,時候清點,那千餘匪徒,被他殺了一半有餘,剩下的一半也幾乎駭破了膽子。
傑拉考跟在父親身後,他永遠無法忘記那時看到的景象,那也是一個瘋雨的夜晚,瓢潑一般的大雨都衝刷不掉那濃重的血腥。哈斯卡站在一堆屍體當中,宛如死神一般,身上的無一處不是傷口,那生命即將枯竭的身體卻依然如神靈一般悍勇。
也是在那之後,傑拉考的老爹便以哈斯卡作為自己兒子的榜樣。
傑拉考亦曾好奇的問過哈斯卡如何能做到那般,哈斯卡沉默良久給了他一個字:痛。
那時候傑拉考不明白,直到此時此刻。
想到這裏他忽然笑了起來,帶著無法忍受身體的痛苦而顫抖的聲音,但是他笑了起來。
有點陰瘮瘮的。
怪物楞了一下,但是隨即便想到,這巨魔怕是痛得瘋掉了。
“你知道嗎?”巨魔忽然抬起頭,盯著眼前的怪物,眼睛裏射出巨魔族特有的憤怒之火,那是熊熊燃燒的戰鬥的火焰。
怪物頓時惱怒,他催動毒素的攻擊,墨綠色的液體瘋狂的爬上巨魔的身體。
這已經不是一副血肉之軀能承受的痛楚,即使是他父親,也不過撐了一會便已斃命。
但是怕痛的傑拉考竟然撐了下來,盡管他的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滴著冷汗,但是他竟然強撐著站了起來。
“身體的……痛苦……“
巨魔顫抖但堅定的說道,他抓緊了手中的板斧。
“永遠比不上另外一種痛苦!“
他盯著怪物那惡心的臉,一字一字的吼了出來。
“什麼……是什麼!”那怪物瘋狂了,他第一次見到有人在他的劇毒之下還能站起來,第一次聽說還有比他的毒素更加令人痛苦的東西。
傑拉考右手握起了自己的短斧,左手砰地一聲砸在自己的胸口,雙眼放射出巨魔的憤怒之火,身體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撞向麵前的怪物,短斧橫著切了出去。
失去!
一斧劈下。
親人!
又是一斧!
的!
連續兩斧!
心痛!!!
刷刷刷三斧風一般的劈出,被近身的怪物毫無還手之力,即使自己的毒素將對手腐蝕得體無完膚,痛苦無比,但是卻擋不住巨魔瘋狂的越來越快的攻擊。
那怪物痛苦的嚎叫著,被切開的身體裏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而傑拉考也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身體被腐蝕了一大半,連麵目都模糊不清,他沒有能力再去確認那怪物是否斃命,自己也是癱倒在地上不能動彈。
這就是生命流盡的感覺嗎?
傑拉考在心裏道,我不甘心,我還沒娶媳婦,還沒生個小巨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