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也有精神勝利法(2 / 2)

莊子雖有大智慧,但在現實中卻不能施展抱負,一生都不得誌,可謂是百無一用。那麼,他對此是怎麼想的呢?他認為無用即是大用。他舉《人間世》中的櫟樹為例說:櫟樹之所以能長得“其大蔽數千牛”全在於無用,否則,它早就被人們砍掉了。“此木以不材得終其天年。”這也就暗示著莊子本人正是因為“無所可用”或“無人理睬”才能全生保身。

莊子除了以隱喻的自解進行自我安慰以外,他還自欺,認為金錢、名位都是不好的,甚至是害人的東西。這就類似於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他舉例說:“伯夷死名於首陽之下,盜蹠死利於東陵之上。二人者,所死不同,其於殘生傷性均也。”莊子眼中的名就像《秋水》篇裏提到的梁國相位,在他看來,就像貓頭鷹找到的一個腐爛的老鼠。莊子眼中的利就像《列禦寇》篇裏寧人曹商得到的車子,“破癰潰痤者得車一乘,舐痔者得車五乘,所治愈下,得車愈多。”他還認為,做官的結局和犧牛一樣,雖被好好地喂養了數年,而且身披彩緞,但最終免不了被送入太廟作祭祀的供品。莊子雖然抱有此種心態,得到精神上暫時的安慰,但仍不能獲得精神上永遠的解脫和勝利,於是,他又想到了其他的方法,比如說忘卻,即忘名、忘利、忘我。

莊子在《大宗師》中把這種方法叫做“坐忘”,也就是“墮肢體,黜聰明,離形去知,同於大通”,並主張“外天下、外物、外生”,即遺忘了天下,遺忘了物,遺忘了生命。他在《至樂》中舉過一個簡單的例子:鞋小擠腳痛,你可以不去計較,假如你連腳的存在也都忘了,那麼鞋子再小也就無所謂了。這就是“忘足,履之適也。”莊子正是用這種妙法戰勝了現實的種種不如意,贏得了精神上的勝利。

莊子生逢亂世,對險惡的社會環境有深刻的洞察力。他一方麵對社會現實及統治者深感不滿,對此進行尖銳地批判和沉痛地抗議;但另一方麵又無力改變現實,還處處受到限製,無所作為,於是莊子不得不采取消極避世的生活方式,在求生保身的同時,追求一種至高的境界:“獨於天地精神往來,而不敖倪於萬物,不遣是非,以與世俗處。”那麼,莊子是如何實現精神上的超越呢?莊子在《齊物論》中說:“從前自己做夢,夢到自己是一隻翩翩蝴蝶,但究竟是自己做夢化為蝴蝶了呢,還是蝴蝶夢化為自己了呢?這是不清楚的。”我們可以想象一下:莊子一遇到不如意或限製時就會做夢化蝶,這是他的絕活,一般人做不到。莊子正是以虛幻的假想獲得了精神上的絕對真自由和勝利。

由此可見,莊子的身上具備精神勝利法所表述的特征,所以莊子也有精神勝利法,而且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他的這一妙法和阿Q相比在本質上沒有什麼不同,隻不過莊子的精神勝利法是一種自覺的行為,是在理論的指導下運用的,而這一理論的創立者正是2000多年前的莊子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