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今兒個門裏頭又出來個黃頭發的女人,不但是覺著稀奇,更感到納悶,誰知這院裏是一夥子什麼人?
不過,頭前來的那女人似乎也沒占住理,一來就扯著嗓子喊:“黃毛母猴有種你出來,老娘今日和你拚命了!”這像什麼話?像人像不過理,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至多不過十七八歲,張口就噴糞,讓人著實也惡心。
龜美子吭哧了半天,但虎死不倒虎,人窮架式不倒。隻見她騎在一匹黃不黃、灰不灰的高頭大洋馬上,兩手抱胸,頭揚得高高的,擺出一副潑婦架式說:
“打架就打架,還講什原由?實話告訴你,我就是看不慣,就是想你打架,把你打死才高興呢!有膽量你就放個屁,沒膽量你就夾著尾巴滾到你的猴窩裏去,永遠也不要出來!”
按照雪裏紅的脾氣,她又不是吃幹飯的,豈能忍下這口氣?可是臨行前潘郎一再交待,不可義氣用事,一定把設計把這個女人引到擂台上,當著千人萬人的麵,刹她的威風,把她的老窩子端出來。
“好吧!我應了,你說怎麼打法?”雪裏紅沉穩的問道。
“那就出手吧!”說罷,龜美子亮出自己的長刀。
“不行,不能這樣打!”雪裏紅擺擺手,不屑的說。
“為什麼?”龜美子收住長刀。
“把你殺了,連個收巳的都沒有。”雪裏紅笑道。
“我不要人收屍,寧肯扔大街上喂狗哩!”龜美子怒道。
“我還怕髒了我家門口哩!”雪裏紅回身就要走。
“好好,我答應你。我去和刺史王將軍說說,租了大軍演武場,咱們擂台上見,你可別到時閃了我呀!”龜美子怕雪裏紅不允,叮嚀道。
“一言為定,等你消息!”雪裏紅答應一聲,催馬進院去了。
龜美子和雪裏紅鬥嘴的時候,這當兒其實東洋老怪就化妝成乞丐混在人群裏,他是想如果自己的相好戰不過那個黃發女子,他就出麵相助,一舉滅了她。
未料到人家壓根就不和她對打,而且還提出要擺擂台搞正式比賽。他倒不是怕打擂台,這也正是他夢寐以求、在支那人麵前宣示自己武功的最好機會,到時候不但要打死幾個,而且還要嚇死他幾個。
不是東洋老怪小看了小太監他們,直到如今,確實他還沒搞清小太監他們這一夥人的真實身份。
開始他把他們當作是路過的迎親隊伍,後來又以為他們是一夥為富不仁、豢養了幾個得力打手並有些根基和後台的巨商(甚至和強盜山大王都有著千絲萬縷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與此同時,海州刺史王友符也在暗中不止一次地打聽小太監的來龍去脈,還曾經派人到了王丞相的老家,因為王書貴老家已經沒人了這事也就無從打聽。他總是認為小太監行蹤可疑,而且斷定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夥商人,那麼他們到底是幹什麼的呢?
老怪一直在想,那個小白臉細皮嫩肉的,看樣子倒不會什麼武功,即便有武功也沒多大力氣,其他除了幾個娘們好像有兩下子之外,別人也沒見有多大本事啊!真他媽怪了,這一夥子支那人,裝神弄鬼的搞什麼把戲胡弄老子?
帶著一肚子的迷團老怪去找王友符,王刺史是又想見這個人又怕見這個人,怕見他是因為借了這個人的許多錢怕他來索債,想見他的原因是隻有老怪是他的主心骨,事事仰仗他出出主意。
老怪和他算不上什麼太鐵的朋友,當初他們在一起切磋過武功,但他們不在一個檔次上,老怪最少可以讓他三個先。一是讓他先出刀,二是讓他先放箭,三是讓他先在肚子上砍三刀,就這他仍不是對手。敗給小太監手下幾個女子之後他曾經想請老怪出手相助,滅了小白臉一夥分他的錢財。可是小太監的真實身份沒搞清之前他又不敢輕易下手,正在猶豫不決呢,老怪找他來了。老怪見麵就說:
“王將軍,我想借你的地盤擺個擂台,和人打一架!”
“大師,誰惹你了?”王友符慌忙起身讓座。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們好好的莊園讓人奪了去,你說這口氣我就忍了?”東洋老怪沒好氣的說。
“我不也為你們這事操心哩嗎,以後找個機會幫你奪回來就是了。”王友符陪著小心說。
“有個屁機會,再等我就氣死了!我想好了,擺擂台和他們戰一場,誓死也要拚個魚死網破!”老怪怒道。
“你單槍匹馬,幹得過人家?據我所知,這一夥人可是大有來頭哩!”王友符勸道。
“將軍,能不能借一步說話,我有要緊事和你密談。”
王友符想了想說:“有有,你我弟兄也不是外人,我有間密室,本是避倭……”
一個“倭”字沒說完,王友符接著往下說,“本是避土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