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朝不保夕
大批警察包圍了金寧大廈，天台上，梁達天挾持著林雅潔，他用手槍抵著她的腦袋，大喊著：不準過來，過來我開槍了。
咦，周亦文驚異地叫出聲來，林雅潔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被梁達天緊緊扼住脖子的林雅潔臉色蒼白。她全身顫抖得厲害，幾乎站不穩了。
梁達天，你不能再傷害她！周亦文著急的說，你要的人是我。我換她，我給你當人質。
是你？梁達天惱恨地說，仇恨的火焰從他的眼裏迸了出來。你去死吧！他說，掉轉槍口，朝周亦文瘋狂地摳動著板機，叭，叭叭。
叭叭叭，陳小剛和周圍警察同時開著槍，周亦文、梁達天、林雅潔同時中槍，他們像跳舞似的身體抽搐著，既不甘又無奈地倒在了血泊中。
不！安佳傷心的大叫著，撲倒在周亦文身上。
不！同時叫著喊著，撲向周亦文的還有陳珊珊。
籲！陳珊珊怎麼來了？躺在地上的周亦文心裏不由得充滿了詫異。
這時，血泊中的梁達天艱難地抬起頭來，——原來他還沒死。他把槍口對準了安佳，不！——這時替安佳擋槍子已經來不及了，周亦文驚恐得停止了呼吸。安佳！他撕心裂肺般大叫著，從驚悸中醒了過來。
原來是夢！
周亦文渾身是汗，心怦怦跳著，盡管是夢，醒來仍覺緊張。他回味著，心有餘悸。夢中的安佳、林雅潔、陳珊珊，鮮活亮麗，一如初見。
怎麼亂七八糟的啊？
是了，失血過多、精力衰竭，再加上控製不住的驚悸，不做些自己嚇自己的怪夢才怪呢。周亦文安慰著自己。
睡了一覺，身體的感覺好了許多，眼睛看東西也不再迷蒙蒙的。他看見，陳小剛從門外大步走了進來，後麵跟著進來的還有安佳和陳珊珊。
“剛才喚我嗎？”走進門來的安佳親切地說，笑語如花：“是不是知道我們來呀？”
陳珊珊怎麼來了？周亦文詫異著，不相信的睜大眼睛。顧不上剛才有沒有喚安佳。
“醒了？”陳小剛沒有表情的朝他點點頭，一如既往的黑沉著臉。
他就是認為我欠賬不還了。周亦文顧不上看陳小剛的臉色，他偏轉頭，疑惑的看著陳珊珊，看到陳珊珊蹙著眉頭，卻鎮靜自若的樣子。
也許他們都聽到我剛才的喊聲了。——他有些尷尬。感覺仍在夢中。
這時，陳珊珊身旁的孩子，引起了周亦文的注意，這是個一歲多一點的小男孩，他緊緊的牽著陳珊珊的手，眼睛轉動著，探詢的看著病床上的周亦文。
“你好！”小男孩眉清目秀，有一種熟悉的好感，“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盡管恍如夢中，他還是友好的問。
“他叫周文。”陳珊珊故作鎮靜地說，眼裏有一種閃動著的傷感。
周文？——這不是自己小時候的名字嗎？
周亦文心裏有些詫異，他疑惑的看著陳珊珊，看著她抿著嘴倔強、委屈的樣子，他轉眼看安佳，看到安佳黑葡萄似的眼珠轉動著，似乎和他一樣一頭霧水。
周亦文把臉轉向陳小剛，等著他揭開謎底。陳小剛領著陳珊珊來到病房，探詢奄奄一息的自己，本身就不簡單。
他心裏有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他是——你和陳珊珊的兒子！”陳小剛不情願的說。
“什麼——”周亦文驚愕得張大著合不攏的嘴。
亂七八糟。這就是個夢。他看著陳小剛，看看安佳，又看看孩子。我是在做夢嗎？他心裏有些恍惚，不能置信的看著陳珊珊，這時的陳珊珊勇敢的揚著頭，毫不避諱地和他目光交織在一起。他看出來，她在努力克製著波動的情緒，淚花忍不住迷蒙了她依然美麗的雙眼。
周亦文喉嚨哽住了。他發不出聲來。病房裏的場景，像默片似的，一時間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