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金屬殼子裏麵的景色進入到這個怪物的視線之中時,他的動作卻停滯了……“怎麼是你?”
車裏麵安坐著一位老者,穿著一身極為樸素簡單卻略有複古之意的長衫,一頭花白的長發披散在身後,皺紋堆磊的麵孔上眼睛半閉著,雙手按在拐杖上,臉上的老人斑十分明顯,雙頰上有兩抹看上去並不吉祥的臘黃。看來無比的滄桑
呼嘯的風擺動著酒館的招牌發出啪啪的響動,厚重的木門將冷暖色調的強烈對比分割開來,迥異與屋外初冬冷風的暖烘烘的壁爐,空氣中飄蕩著食物和酒的香味,以及在酒館裏,永遠也不會缺乏紛紛雜雜的喧鬧,弓籌交錯的聲響——充滿了粗魯和吵鬧的地方,龍城之中的酒館永遠就是如此。人們喝著酒,聊著天,情報與八卦就在交談中漫天飛舞。幾個玩家友好的向昨天的剛剛組隊的隊友打招呼。當然,也不乏伴隨著一聲巨響,有想掂量下自己斤兩的人被從酒館的大門中扔出去。
對於這一切,酒館的老板早已經司空見慣,他無聊的搖了搖手中的已經空了的調酒器,然後回身去拿桌下的方巾,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沉鬱的聲音鑽進了他的耳朵:“來瓶葡萄酒,黑來貝之類的就好……”
胖胖的中年人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這聲音並不高亢,甚至沒有任何特異之處,但是剛剛那一瞬間他似乎感覺有一塊冰鑽進了他的後頸,他連忙轉過視線,這才發現自己麵前的吧台旁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人。
看來這是個施法者,整個身體被包裹在一件黑色的法袍之中,隻露出半個蒼白的下巴,和一隻搭在櫃台上的同色手掌,隻是不知為何這件看來是用皮革之類的材料製作而成的東西顯得有些斑駁,像是蒙上了一層灰土,而它的主人,正在用手中的一柄同色的法杖輕輕敲著櫃台的發黑的木質表麵。
酒館老板皺了皺眉頭,不過立刻便換上了一副標準的商業微笑,變戲法一般抽出了酒瓶,然後小心翼翼的注滿一隻高腳杯——通過細微地觀察,他可以從那些小鬼們忽略的細微之處看出很多的東西,比方說眼前那件看上去蒙上了一層灰土一般的黑袍子的不同之處……一層仿佛永不散去的黑色迷霧籠罩在他的兜帽之前。將他露出的半張麵孔也渲染的模糊不清。
但是顯然並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點,當酒館之中的氣氛被炒熱之後,又有幾個人會將自己的視線投注到一個不起眼的法師身上呢?這個時候,隻有那些聲音大的恨不得穿透了房頂的家夥,才是這裏的主角——就在黑袍法師端起酒杯時,幾英尺外一個全身都包裹在一件全身甲之中的矮人戰士嘣地一聲跳上了桌子,絲毫不在意那有些年頭的木質物品發出的吱嘎抗議聲,用一種浸透了酒氣的聲音放聲吼叫著:“為了我們今天剛剛出獄的兄弟,大家幹一杯!”
“出獄嗎?……嗬嗬,沒錯,為了出獄……”
矮人的大嗓門甚至讓整間酒館都搖晃起來,黑袍子中的法師抖了抖,似乎也被這突然地一嗓子下了一跳,不過他很快便低聲笑了笑,然後端起酒杯,將洋酒當白酒喝一般一飲而盡,發出一個長長的感歎聲。
黑袍法師當然是我們的山德魯大人,就在幾個小時之前,他終於結束了關於那個莫名其妙的卷入的案件的審理工作,進入到龍城之中——想到這一點,胖巫師就有些咬牙切齒,這個莫名其妙到來的罪犯身份不但讓他增加了一些前所未有的奇怪人生經曆,還導致了他現實中幾天的時間隻能看書睡覺打發時間……雖然現實中隻是短短的幾天時間,但在遊戲中的時間已經是暌違月餘。
“那個該死的老家夥……”
巫師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看著那豔紅的酒液在晶瑩剔透的杯壁上掛出的血痕,惡狠狠地從嘴角擠出了一個咒罵聲——從高研究員嘴裏,新聞中,以及之前警方在法院中提出的證詞,他才終於將整個事件穿出了一個大體的輪廓——那個研究所的什麼所長似乎是侵吞了某個機密的研究資料後準備潛逃,但是卻被堵在了屋裏……於是一套老戲碼隨之上演,走投無路的犯罪分子狗急跳牆,啟動了整個研究所的防禦係統負隅頑抗……這種重大事件可是百年難遇,一眾人民衛士當然是興高采烈,不,是群情激憤鬥誌昂揚的出動……為了那份功勞……咳咳,又錯了,為了報效人民大眾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