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職務是箭術教習,每天除教那些私軍兩個時辰的箭術,但無它事,十分清閑。
川流直美白天都在皇宮當差,平時很少見到,就算偶爾碰到,也不知是不是還在為那天的事生氣,總是沒什麼好臉色,我好幾次打招呼都不理不睬。
到京口半個月後的一天下午,交完箭術一時無聊,我便一個人出了軍營,來到京口城的城牆上遊玩,白天的時候,這城牆上就相當於景區,雖然有禁軍把守,但隻要買張門票,就不會阻攔遊客上來遊玩。看來這個皇帝倒是挺會賺錢的。不過到了晚上五點多鍾,這個景點就關閉了,這樣也是為了皇城的安全考慮吧!
其實這京口城周圍都是荒漠,南邊離海岸也有一段距離,除了城北有一條叫米桑河的河流如玉帶般緩緩流過,其它也沒什麼好看的。
對我這種見識過前世大好河山的華夏人來說,的確有些提不起精神來。
自從來到東瀛以後,平時身上雖然穿的是東瀛軍服,但發型依然保留了漢人的樣式,這日遊玩也是如此,倒是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正意興闌珊準備下去,就聽身後有人問道:“請問閣下也是漢人嗎?”
我轉頭一看,背後站著一個皮膚黝黑臉,但眉清目秀的年輕人,看年紀大概有二十二三歲,頭上戴著個類似於回族的白色大圓帽,一身青色長袍,衣料甚是華貴,樣式頗為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這人正含笑向我點頭,他說的是漢語,想必也是漢人。
在這幾千裏之外的異邦遇到個老鄉不容易,我很熱情地與之交談,並得知他居然是南海劄合部落的王子,大感驚奇,當我提起日坤,那叫玉坤的年輕人臉色有些不自然,猶豫了很久才說:“那是家兄。”
很明顯,他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談,我便問起他此來的目的,他隻說是遊曆磨練。
我也不多問,便帶著他在城中到處遊玩,雖然我也沒來多久,但因為平時很閑,這些天也基本將京口城逛遍了,哪裏東西好吃,哪裏表演有趣,說起來如數家珍。
玉坤說要在這裏呆夠一個月,於是每天的閑餘時間我都會帶他到處走,這年輕人心思單純,謙遜博學,我跟他很是相投。
以至於一個月後他離開時,我還有些不舍,玉坤走時再三相邀,讓我今後若是回去,一定要去南海作客,他必掃榻相迎。
我深感歸期無望,但不便掃他興致,自然應允下來。
轉眼到了第二年五月,我在東瀛已呆了半年,這半年來,除了最初一段時間偶爾陪著付麗到處遊玩解悶,後麵不知怎麼這丫頭和少言寡語的川流直美成了朋友,便很少找我了,我便沉下心來每天刻苦鑽研箭術。
雲天遊以前曾對我說過,做為一個箭手,臂力還在其次,敏捷的身手和充沛的體力遠比準頭要重要得多。
我一直謹記這句話,京口城西有座神似前世富士山的雪山,十分挺拔,我便尋了條人少險峻的道路,沿途做上標靶,每日清晨帶上弓箭,奔跑上山,射擊標靶,然後在山頂酷寒環境裏鍛煉半個時辰的臂力,又邊射靶邊下山。
所以半年以來,無論是體力還是射擊移動靶的能力,能有了長足的進步。
臂力也比以前大得多了,以前和梁毅掰手腕,他不用使力,輕鬆就能將我壓倒,我連一秒鍾都堅持不了,現在就算他使出全力,我也能和他對抗十多秒不落下風。
當然,論整體的爆發力,我自然比不了他,隻是兩條胳膊,明顯比以前粗壯許多。
唯一有點遺憾的是,付麗的記憶依然沒有恢複,不過對我防備之心減輕了許多,現在兩人勉強算得上是朋友。
但將軍府對他們這些女眷的限製很嚴,平常出來的機會非常少,付麗的出色的容貌也是個麻煩,經常有府裏的蒼蠅圍著她轉,要不是有大小姐川流直美撐腰,我還真不放心她呆在府裏。
梁毅也正式成了黃雲龍的徒弟,學習各種格鬥術,媚狐偶爾來軍營看黃雲龍的時候也會順便指點他兩手,有美女師傅教導,這小子自然就不稀罕我這個代師傳藝的師兄了,我也樂得清閑,反正這小子也不是個學箭的料。
一晃到了九月,這天我和雲嶽雲天兩叔侄喝酒的時候得到個消息,說是最近將軍府調動兵馬頻繁,將軍府經常半夜還有軍將出入,不知道有什麼大動作。
這叔侄兩是將軍府的散客,就住在將軍府裏,消息自然可靠。
我也琢磨不透,這倭人的事,和咱們這些漢人也沒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