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第三天,川流直美就親自過來叫我去將軍府,說有大事相商。
我也不知道他們有什麼大事,要和我們這些寄人籬下的漢人商量,但我心裏有預感,用我們的時候到了。
人家不可能養閑人,養著你,自然就需要你效力,我心想,隻要不是讓我帶兵去攻打漢人之類涉及到原則底線的事,我都可以答應。
這次川流浩二隻召見我一個,依然在上次見麵的那間客廳,川流直美也在,另外還有兩個人,一個是二十七八的年輕將領,頂盔貫甲,看麵目與川流浩二有幾分相似。隻是臉上傲氣過重,從我進廳,這家夥就沒正眼瞧過我一眼。另一位是身穿錦袍的四五十歲老者,獅鼻環眼,不苟言笑,甚是威嚴。
“何勁君,我先給你介紹一下,這是犬子甫極,現任禁軍驍騎衛左衛。”川流浩二手指那名年青將領。
川流甫極見我看向他,隻是略一點頭。
“至於這位……我在介紹之前,想提醒一下何勁君,你是阿美的朋友,我一直把你當心腹,所以今晚你所見到的人,所聽到的事,希望你不要傳揚出去,你明白吧?”川流浩二臉色轉嚴肅,很鎮重地說道,眼中似有威脅之意。
我淡淡道:“將軍所言,在下自當遵從。”
“那就好!”川流浩二臉色緩合了一點。
那名老者突然開口道:“川流兄,咱們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這漢人信得過麼?”
川流浩二對那老者好像甚是恭敬,正色道:“何勁君是誠心投靠我的,自然信得過,而且他箭術得獵神雲天遊的真傳,又是吉他高手,咱們這次行動要借重他的地方很多。”
那老者驚訝地望了我一眼,便不再多言。
川流甫極卻對自己的父親如此推崇一個漢人有些不以為然,輕輕哼了一聲。
我不在乎川流直美的這位長兄看不不得起我,隻對川流口中所說計劃感興趣。
到底是什麼計劃,讓其如此珍重其事?眼來這老者又是什麼路數?看川流浩二這麼謹慎,應該是大有來曆的人物。
“將軍還沒給我介紹這位老先生的尊姓大名了。”我主動開口。
川流浩二看了那老者一眼,那老者點了點頭,川流浩二才道:“這位就是當今皇上的胞弟,摩利藩的家主真口英太閣下。
我腦中轟的一聲,下意識地看了旁邊的川流直美一眼,眼前這位可是自己冒充的真口雅樹的父親。這時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確讓我有些尷尬,也不知道川流直美又沒有向他告發自己。
川流直美露出一個戲謔的眼神,分明是在笑話我,我膽氣沒來由地一壯,向真口英太抱拳道:“久仰王爺大名,幸會幸會!”
真口英太露出奇怪地神情,問:“你聽過我的名字?”
見川流浩二和這老頭都是緊盯著我,我隻得撒謊道:“聽川流小姐提起過。”
心裏卻在奇怪,真口英太是叛王,不容於王室,已經被驅逐出爪哇國,據說當初揭發他的就是川流浩二,川流浩二也以此功被封名威將軍,手握重兵。現在這兩個冤家對頭怎麼搞在一起了?難道傳言有誤?
正疑惑不解,卻聽川流浩二說道:“我與真口家主乃是主屬關係,當今皇帝殘暴,不顧手足之情,妄加迫害,致使我家主這些年來流落異鄉,有家難回。何君也是背井離鄉的人,當知顛沛流離之苦,這次我欲起事助家主重奪王位,何君如肯相助,他日家主登基,你等便是開國功臣,榮華富貴,享用不盡,我東瀛也再無人敢輕視於你,你意如何?”
“這是要我幫他們謀權篡位啊!”震驚之餘,心念數轉,人家將這等機密之事相告,如不答應,恐怕立馬就有性命之虞,答應得太幹脆也不行,難免遭人懷疑,於是假裝思索,良久才道:“我等無根之人,容將軍收留,自應報答,不過此事關係重大,我當回去與兄弟們商量一番,明日再作答複如何?”
川流浩二低頭與真口英太交談一番,笑道:“這是當然,我讓阿美送送你,雲天雲嶽就不要去了,我還有事要他們辦。”
最後這句話是在提醒我:你還有人質在我手裏了,別做什麼傻事!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告辭出來,川流直美也跟著走了出來。
“你是要幫你父親做說客嗎?”我笑著問她。
川流直美翻翻白眼:“我才懶得費那個口舌,再說你現在還有別的選擇嗎?你是聰明人,這事不用我多說。你不願意,我說了也沒用。其實這件事成功的話,我們下一步就是討伐劉勇,到時你就可以回家了,這不是你希望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