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了整禮服的領子,將吉他斜背在胸前往台上走,心裏異常的糾結。
《莫失!莫忘》對於經常聽中國風純音樂的人來說,是十分熟悉的曲子,幾個音符就能聽得出來,一方麵我擔心劉勇那批人中有聽過這首曲子的,從而懷疑我的身份,一方麵又希望以這首經典的曲子撥動付麗的神經,因為我知道,以音樂為職業的她,是絕對熟悉這首曲子,如果能以此喚醒她的記憶,就算讓自己身陷險境,也是值得的。
上了台,踢開拾音喇叭前的凳子,將背後的吉他轉到身前,略微試了幾個音,沒想到麵前這套簡陋的公放設備還不錯,微弱的吉他弦音通過放大,叮叮咚咚還挺清脆的,效果雖然不如電子拾音器和音響,但彈出的聲音應該能讓場內各個角落的觀眾都清晰地聽到。
準備就緒,我掃了眼台下摩肩接踵的人群,那一束束新奇而熱切的眼光,我深深吸了口氣,望著不遠處的那抹靚影,撥動琴弦,靜靜地開彈了……
雖然我的吉他彈奏水平隻是一般,但以前交我的那夥計是作曲係畢業的牛人,改編的功底很強,耳濡目染下,我也跟他學了不少,不僅成功將這曲子改編為吉他版本,還加了不少和弦來烘托主旋律的傷感淒婉。
果然,幾個音掃下來,台下的觀眾就已聽得癡了,雖然我手中這把吉他隻是濫竽充數的貨,但音質絕對秒殺了前麵出場的那些樂器,再加上《莫失!莫忘》本身的魅力,想打動人心並不難。
何況我的手段並不止此……
偷空瞄了付麗那邊一眼,發現她挺直了嬌軀,一雙水盈盈的大眼一動不動地盯著我手中的吉他,臉上露出若有所思地神情,分明是有所觸動。
我心下一喜,在彈完一遍主旋律後,將吉他往背後一背,快速從懷裏抽出一隻長笛,湊在唇邊開始了第二遍的演繹。
笛聲悠揚,更增添曲子的感染力,這下別說是底下的觀眾,就連我自己都聽得有些醉了。
因為《莫失!莫忘》的主旋律有些短,如果隻演奏一遍的話,效果自然會大打折扣,所以經過我這兩天的仔細考慮,決定加上這段笛聲演奏版,長笛本是這裏就有的樂器,加上自己從小就會,吹一小段的《莫失!莫忘》完全不成問題。
腦海中回放著從前和付麗朝夕相處的那些片段,在動情的笛聲裏,我忍不住紅了眼睛,眼前不再有別人的身影,隻剩下不遠處那道模糊的影子……
也不知循環了幾遍,在笛聲中忘情地我,將長笛一收,再次將背後的吉他扶到胸前,跟著手中的節奏,咽下口唾沫,動情地開唱了——
“~晚風拂帷裳孑影無燈伴~”
“~相離莫相忘天涯兩相望~”
“~月如霜並淚沾裳浸單羅衫~”
“~鈴兒輕輕蕩聲聲入愁腸~”
……
這段女聲唱詞本來並沒在我的計劃之中,然後情到深處,卻順口而出,醇厚的男中音雖不如心然的女聲那般哀婉動人,卻也頗能動人心魄。
會玩音樂的,嗓子都不會太差,這也是我敢冒然發聲的原因。
除了情不自禁,也是想給台下的付麗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一曲終了,如癡如醉的觀眾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頓時掌聲如潮,喝彩不絕……
我向著四周的觀眾席各鞠一躬,抬頭時,第一時間向付麗那邊看去,期望著她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
結果卻讓我有些失望,付麗除了表情有些癡,依然是那幅若有所思的樣子。看來,想憑借一首短短的曲子就讓她找回失去的記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得另想辦法。
反倒是另一邊的劉勇,和身後的槍火兩人低聲討論著什麼,不時回頭瞄我一眼,我心裏一沉,這小子不會起什麼懷疑了吧?難道他聽過這首《莫失!莫忘!》?
帶著這樣的疑問,我在觀眾們“再來一曲!”的起哄聲中,走下了舞台……
表演成功了!計劃卻失敗了,說不定還引起了對手的懷疑,雖然心裏也有了這樣的思想準備,但忍不住還是有些沉重。
意興闌珊地回到座位,梁毅衝我一挑大拇指,讚道:“勁哥,你真牛,我看那些娘們兒都被你迷得神魂顛倒了,那三個裁判眼睛不瞎的話,一定會給你打高分。”
我勉強笑了笑,道:“已經盡力了,聽天由命吧!”
梁毅拍了拍我肩膀,沒有多言。
兩人坐下,靜靜等著台上裁判的打分。
“27!28!28!”
三個高分甫一亮出來,就引起了台下一見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