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裝水的容器,估計以後每天都要翻山跑過來喝水,實在是太不方便了!”我枕著胳膊,躺在海邊一棵大棕樹下,很心煩地想著。
忽見遠處海麵似有個黑點在晃蕩,忙舉起望遠鏡一看,發現是艘木筏,木筏上好像還躺著一個人。
那人麵朝下躺著,也不知是死是活……
我一下跳了起來,管他了!弄回來再說,活著最好,死了也沒關係,最重要的是木筏,有了木筏,自己就不用重新做了。
木筏離海岸有些遠,而且正向北漂去,得馬上行動。
我三兩下脫掉衣褲,跳下海向木筏遊去,費了不少勁才追上木筏,也幸虧我水性好,換了別人,估計就淹死在半路上了。
翻上去一看,傻眼了。
這不是我原來的木筏嗎?上麵船帆都還在。
那這人……
我忙把人翻過來一看,麵色蒼白,臉上還有燒傷,不是黃雲龍是誰?
他腰上綁著一塊布,已經染成了黑紅色,應該是受了很重的傷。
我探了探他的鼻息,氣息很微弱,看來是失血過多昏迷了。
心情複雜,倒底要不要救他了?
難道為了一點可笑的嫉妒心,真要置一條人命於不顧?
那自己也太混蛋了!
罷了!順其自然吧!
將木筏搖上了岸,把黃雲龍扶到樹蔭下,仔細檢查他的傷口。
解下布條,我發現他右腰上有一個圓圓的彈孔,明顯是槍傷,傷口處冒著黑血,看樣子受傷還不算太久。
然而我卻束手無策,一是我一個學生,沒有處理這種傷口的經驗,二是手上沒工具,刀子在付麗那裏。
去付麗那裏借的話,就算是乘木筏過去,一去一回也得個把小時,誰知道黃雲龍能不能堅持到那時候。
再說,我打心底裏不想讓付麗知道黃雲龍又回來了,於是燒了堆火,狠下心腸,用兩根手指將子彈摳了出來。
彈頭很小,應該是手槍之類的武器,所以傷口並不太深,要是其它槍械的子彈,那可就麻煩了。
整個過程,黃雲龍隻是輕微哼了哼,並沒有多大反應。
取完彈頭,我想起還要消毒,回憶起影視劇中的場景,取了根燒紅的樹枝,卻遲遲按不下去……
這好像太殘忍了吧!老子沒做過啊。
猶豫了良久,一咬牙……
“滋——”
一陣青煙伴著一股皮肉燒焦的糊味直衝鼻端,黃雲龍大叫一聲,坐了起來。
“砰!”
我胸口挨了重重一拳,飛了出去,眼前金星亂冒。
“我艸……”
我罵了兩個字就罵不出口了,一股鮮紅的液體從嘴裏噴了出來。
“是你?我還以為是那幫雜碎,狗娘養的!老子不殺光他們,誓不為人!”
黃雲龍看清是我,卻一句道歉都沒有,一個人瘋狂罵著。
“你特麼瘋了嗎?也不看看是誰就亂打?”
我破口大罵,他卻沒一點反應,我心底的鬱悶可想而知了。
看我吐血了,黃雲龍反而歇斯底裏地笑了起來:“誰他麼讓你管我的,活該……哈哈!”
沒笑幾聲,又牽動了傷勢,咳嗽了幾聲,呆呆地望著大海,一動不動,眼裏有亮晶晶地液體流出……
男兒有淚不輕彈!何況是他這樣的人,我看他這副模樣,想必是經曆了什麼重大的變故,要不然不會這麼失常。
心裏怒氣消了些,但想到自己都這樣了,這家夥還不管不問,剛消的火氣又湧了上來。
“喂!老子好心救你,你不感激一聲就罷了,還特麼幸災樂禍,你丫到底還是不是人?”
“喂!你特麼聽到沒有?”
“……”
我一個人嘰嘰咕咕罵了半天,黃雲龍卻連看都沒看我一下。
“我真是瞎眼了!咳咳……”
我也罵不動了,靠在棕樹上劇烈地喘息,這一拳應該是傷到內腑了。
“你不該救我的!”黃雲龍突然說道,聲音無力之極。
聽著這話,我氣又不打一處來,冷笑道:
“我救你還救錯了?”
黃雲龍搖搖頭,似是平靜了些,瞟了我一眼,然後挪動身子,慢慢爬了過來,道:“剛才對不起,你有沒有事?”
“你說呢?”
我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感覺胸腹如火燒一樣,這家夥可真厲害,重傷情況下還能一拳將我打吐血,要是平時,這一拳豈不是要了我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