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喚了她一聲,她抬了抬眼皮,又閉上了。
我心裏一咯噔,不會生病了吧?
昨晚在外麵凍了一夜,早上看她臉色就不太正常,起來了又在冷水裏抓魚,像她這麼嬌貴的大小姐,哪受過這種苦?病了也很正常。
見她手裏還拿著刀,我不敢太靠近,隔了一米多遠問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死……不了!不……不用你管!”
聽她說話打結,應該病得不輕,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進去一把奪下她手裏的刀,伸手摸了摸她額頭。
好燙!
“你走開!”
付麗掙紮著想推開我,被我一把抓住了小手。
“別動!你燒得很厲害,安心躺著,我去給你找藥。”
付麗見我沒什麼過分的舉動,也不掙紮了,喘息著說:“別……別騙我了……這島上連個人影都……沒有,哪裏……有藥?讓我……死了……算了!”
說完,雙肩抽動,不停低泣,口裏還念叨著:“爸,媽……女兒不孝,今後不能報答你們了……你們一定要原諒我啊!”
我在旁邊聽得哭笑不得。
“你胡說什麼呢?什麼死啊死的,不過是感冒而已,我去給你找點草藥來吃吃就好了!”
“真的?你還認識草藥?”付麗用衣袖擦了擦眼睛,狐疑地望著我。
小時候經常和爺爺進山,耳濡目染之下,治外傷的草藥我也認識不少,但驅風寒的草藥我隻知道很少的幾種,也不曉得這島上有沒有。
如果沒有,那病情可能會惡化,到時問題就大了。
但為了安撫她的情緒,我隻能硬著頭皮道:“放心吧!我認識很多草藥的,先去弄點吃的給你,然後再去找藥。”
聽說我找到吃的了,付麗的精神稍微振奮了些,好奇地看了外麵一眼。
“你找到什麼了?”
“是……是隻兔子!血糊糊地沒什麼好看,等我烤好了再拿給你。”我不敢說實話,怕她知道了不肯吃。
“那……謝謝了!我再睡會。”虛弱下來的付麗,脆弱得令人心疼,那弱不禁風的樣子,讓我有了一種將之抱在懷裏,狠狠憐惜的衝動。
為了不讓付麗看到我抓到的是蛇,我特意跑去海邊生火。
我將蛇頭割掉,扒皮,去內髒,在海裏洗淨,然後剁成一截一截,削尖了樹枝穿上,放在火堆上烤。
小時候經常見爺爺做這個,學起來倒也輕車熟路。
“可惜沒鍋,要不就能燉湯了!”看著烤過後縮水大半的蛇肉,我惋惜地搖搖頭。
……
半個小時後。
“這是兔子肉嗎?怎麼這麼小?”付麗手裏拿著一根烤好的肉串,翻來覆去地看,一臉疑惑。
“當然是兔子,這是我特意切小了的,容易熟。”我就像一個哄小蘿莉吃棒棒糖的怪叔叔,生怕她看出點什麼。
付麗猶豫了一陣,還是抵抗不了食物的誘惑,輕輕地咬了一口。
“真香!原來兔子這麼好吃!”付麗興奮道。
她幾口將肉串吃完,用小舌頭添著嘴上的油脂,動作既可愛又性感,看得我眼睛都直了。
“你以前沒吃過兔子?”我笑問。
“沒有!兔子那麼可愛,誰沒事吃它啊?”付麗翻了翻白眼。
……
快到中午的時候,我疲憊不堪地回到山洞。
剛才在附近轉了轉,沒有發現記憶中的草藥,倒尋到了幾株東風菜,還有野蕎麥根,野蕎麥根配整蠍、蜈蚣能解腹蛇之毒,這藥方爺爺的書上有記載。東風草也有解毒的功效,還能治跌打損傷,也是不錯的藥草。
毒物橫行的地方必有解毒之物,看來這句話一點都沒說錯,有時間可以多尋點回來,以備不時之需。
不過,這些東西對付麗的病情沒什麼用,休息下我得去遠一點的地方找找。
將要出門的時候,突然變了天,天空下起了大雨,洞口的火堆也被大雨澆濕了,我在雨地裏奔波,將沙灘上那艘破掉的救生筏拖了過來,擋在洞口,
沒有了火堆,石縫裏寒氣很重,我隻能換上幹燥衣服,將付麗抱在懷裏,用體溫給她取暖。
付麗早上吃了東西,一直睡到現在也沒醒,她燒得很厲害,不停地說著胡話。
我心急如焚,心裏不停地祈禱這場大雨能早點過去。
看著懷裏佳人兒那可憐痛苦的模樣,我好心疼,忍不住就流了淚:“付麗,你可千萬要挺住啊!雨一停我就去給你找藥……”
突然,一個嚶嚶細聲在我耳邊說道:
“你在念叨什麼……我還沒死了!”